黄公望缘何情系松江

黄公望缘何情系松江

尹军

　　今春一至三月，台北故宫博物院举办“妙合神离——董其昌书画特展”，其中有明松江董其昌收藏并书有题跋的元黄公望《富春山居图》。

　　无巧不成书。观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卷末跋文题曰：“十年，青龙在庚寅，歜节前一日，大痴学人书于云间夏氏止知堂。”松江古称华亭，别称云间。由此，黄公望情系松江的脉息与《富春山居图》一并久远传世。

　　黄公望，本名陆坚；祖父陆龙霆，是南宋咸淳年间的华亭进士；父亲陆统，先居华亭，后迁居常熟言子巷。陆统生养三子，长子德初，次子坚，三子德承。南宋咸淳五年（1269），陆坚生于常熟言子巷。年幼，家贫，后父母双亡，约十岁，过继给南宋末从浙江永嘉（今温州）迁居常熟小山的黄乐老人为养子。老人九旬无子，见陆坚聪明伶俐，喜出望外，逢人便说：“黄公望子久矣！”陆坚因此改姓换名，姓黄，名公望，字子久。

　　黄公望曾任浙西廉访司书吏，后任大都御史台书吏，40岁左右，为浙江行省平章张闾手下一名经理钱粮的小官吏。张闾是元中期的贪官，受其搜刮民间田粮逼死九命一案牵累，黄公望于延祐二年（1315）秋冬下狱治罪；出狱后，游历山水，浪迹江湖，以卜术为生，元末寓居松江长达十年之久。他在松江入全真教为道士，故号“大痴”，又号“一峰道人”。

　　元王逢《梧溪集》卷四云：“十年松上筑仙关”，“十年不见黄大痴”。黄公望之所以择松江长期寓居，除了松江鲜兵火少战乱、九峰三泖环境优胜外，更重要的是他与松江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脉情缘。《松江府志》载，自东都以来，陆氏居之，陆康、陆绩以行谊闻，陆逊、陆抗以功名显，陆机、陆云以词学著。唐建华亭县前夕，为纪念陆机胞弟陆云，九峰之横山改称横云山。黄公望知道自己原本姓陆，故在寓居松江期间，择横云山筑室，名“黄公庐”。在此，他完成了与《富春山居图》同为代表作的另一幅大作《九峰雪霁图》主体部分。

　　此外，赵孟頫族兄赵孟僴出家于松江本一禅院，孟頫常来松江，居小北庵，与黄公望居处柳家巷相距不远。黄公望50岁始画山水，得赵孟頫真传，故黄公望自称是“松雪斋中小学生”。元至正七年（1347），78岁高龄的黄公望，应无用禅师之邀作《富春山居图》，直到至正十年（1350），端午节前一日，82岁高龄的黄公望来松江时，这幅随身携带装在皮囊里的巨作已告尾声。为了解除无用师生怕日后有巧取者的后顾之忧，黄公望于云间夏氏知止堂，展开《富春山居图》画卷，在卷末题书跋文百余字，最后几行就是本文前面说的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