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曙光

　　尽管生活像块巨石碾压着卢旺达人，难得的是，压不碎他们快乐的天性。

　　希望的曙光

　　(新加坡)尤今

　　这家小店，是卖木薯粉的。店主是个六十开外的妇人，尽管岁月的刷子把她的头发全都髹白了，但是，沉重的生活担子却不曾压弯她的脊梁。她的脸上，丝丝缕缕的全都是怡然的笑意，连像沟壑般深的皱纹，也在弯弯地笑着。她并不是个守株待兔的人，她主动出击。坐在店里的小木凳上，她用小小的炭炉煎木薯饼。香气好像一个一个充满了诱惑的小钩子，把络绎不绝的顾客勾进门来。这时，她就以接近成本的低廉价格把煎好的木薯饼卖给顾客，并趁机推销她的商品：“这木薯粉啊，是我亲手研磨的，百分之百纯粹的新鲜木薯，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走进店铺的人，嘴里咀嚼着香气四溢的木薯饼；走出店外时，手里总提着一两公斤的木薯粉（每公斤500先令，折合人民币5元）。

　　妇人微笑地对我说道：

　　“外面许多小摊子卖的木薯粉不纯，所以，我的回头客特别多。”

　　当你真诚地对待生活时，生活必然也会真诚地给予回报。

　　这妇人，一刻也闲不下来，当顾客渐趋稀落时，她不煎木薯饼了，改而编织毛衣。我坐在一旁看，她手势纯熟，两只手好似上了发条般，来回穿梭，五彩毛线渐渐呈现出斑斓如蝴蝶的面貌。她笑眯眯地说：“我织的小毛衣，供不应求呢！”这时，有人上门来兜售来自基伍湖的小鱼，一公斤3000先令（折合人民币30元），她眼睛眨也不眨，便买了一公斤，转头对我说道：“我有十个孩子呢，拼命工作，就是要让他们吃得好一点。”

　　非常感动。

　　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Kigali），像上述妇人这般争分夺秒地与生活拼搏者，随处可见。“勤劳”这词儿，是卢旺达人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他们常说：“只要有一双手，便不怕饿死；如果要过较好的生活，要诀就是勤劳。”一般固定工作的薪金很低，但生活水平却不低，比方说，牛肉一公斤3000先令、鸡胸肉一公斤高达7000先令（人民币70元）。一名年轻人告诉我：他家有五个兄弟姐妹，如果一个月能够吃上一顿肉，就算是很幸运了。为了改善生活素质，在基加利，一个人兼做两三份工作，是等闲之事。此外，人人都对做生意趋之若鹜，因此，街边摊贩多如过江之鲫。

　　尽管生活像块巨石碾压着卢旺达人，难得的是，压不碎他们快乐的天性。走在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灿烂一如向日葵般的盈盈笑脸；而当外来游客遇到问题，他们总是很乐意地伸出援手，非常友善、非常可亲。

　　经历了1994年灭绝种族大屠杀的动乱之后，卢旺达人渴求的是稳定的生活、安全的环境、有规律的社会、有亮光的未来。如今，人均收入虽低，但是，能够享有目前这种“双安”（安定、安全）和双有（有序、有希望），他们都感恩惜福。

　　一名卢旺达人一脸满足地告诉我：

　　“童年，我一家子住在简陋的木屋里，屋子前面，是泥泞的烂路，寸步难行。在短短十年间，我和家人却能搬进钢骨水泥的屋子里，屋子前面，是铺设得极好的柏油马路。生活的逐步改善，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国家美好的前景。”

　　许多人问我：“去卢旺达旅游，安全吗？”

　　试想想，一个国家的人民如果都同心协力地为了建设更健全的未来而倾尽全力去拼搏，你想，还会不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