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涌豪：巢云诗钞之十一

勃拉姆斯故居

巴登巴登访勃拉姆斯故居并转维也纳往吊其墓

　　会逢来知己，无计入情关。

　　殷勤托幽素，不觉是仰攀。

　　远念难重陈，凝伫去复还。

　　临岐劳思苦，当风湿云鬟。

　　都道相识好，孤愁为哪般。

　　一曲瘗香玉，从此隔蓬山。

　　德国西南部的温泉小镇巴登巴登有勃拉姆斯的故居，他在那里生活了整整9年。故居至今仍保存着他的一些遗物，还有克拉拉的手模。关于两人的交往，传记与电影编派得虽有点过，但不能说尽出杜撰。至于两人的情感，也远非“灵魂知己”四字就能概括。尤其在克拉拉，多少夹杂着一些功利的计较。后来两人在此分手，克拉拉由柏林移居法兰克福，勃拉姆斯则在维也纳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直至孤独去世。他曾为先己而去的克拉拉献上《四首最严肃的歌》，其中《我用人的语言和天使的语言》一首尤能传其心声。现在的人已很难理解什么叫不息的长念与久爱，更不会像他那样懂得有时爱恰恰需要远离。绝怜高处，风凄雨苦，因为这样的缘故，他或许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那份由深情转生出的矜重，仍让人感佩叹息不止。

格里格故居博物馆

       拜瞻格里格故居博物馆

　　空将旧时雨，裛妆洗秋眸。

　　芜尽云槎渺，鸟绝层岚收。

　　屏山妖作剧，林深风精愁。

　　竭思为绳祖，残情付甿讴。

　　有客结乡思，百叠上眉头。

　　顾怀重茵处，歌板落绮楼。

格里格有“北欧肖邦”之称。他善于借鉴欧洲浪漫主义传统，并调动挪威的历史文化与民间音乐，故所作乡土气息浓厚。他为易卜生诗剧《彼尔·金特》写的音乐经重新配器，更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尤可一提的是，他还着意引入在挪威流传很广的山妖风精侏儒怪等神话传说，从而赋予作品以北欧民族特有的神秘格调。因为难忘旧时追听《在山妖的洞窟中》的感动，前年特地去了卑尔根市郊的特罗豪根拜瞻其故居。那是一幢北欧风格的木构小楼，底楼基本保持着他生前的原样，楼外草坡平缓，可一览远处海湾的风景。雨夕风晨，他都在坡底一临水的小屋创作，死后也面海葬在那里。只可惜博物馆展品简单了些，不过读克莱曼《格里格传记》知道，他还有许多手稿和乐谱未及整理展出，这为异日的再访留下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