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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上海有什么理由?漫画这一条便足够……

来源:新民晚报     记者:赵玥     作者:赵玥     编辑:吴旭颖     2022-01-23 14:29 | |

生活在上海的你,喜欢上海的理由是什么?正在马利美术馆展出的漫画艺术大展给出了答案。前天,包括张乐平之子张慰军在内的十余位漫画名家及后人又相继赴展参观,为这个问题添上了新的注解。

“喜欢上海的理由”漫画艺术大展由市美协、市动漫行业协会主办,新民晚报媒体主办。首轮展览在2月25日闭幕后,将在长宁区开启社区巡展。部分展品还将衍生为数字艺术品,形成NFT网上交易。不能来到现场的观众,也可以在哔哩哔哩网站线上展厅观展。

图说:展览海报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下同)

图说:漫画名家后人在展览现场合影

勾起往日情


市美协主席郑辛遥每每走过“海上经典”板块,都感觉面前的镜框如同镜子,照着自己,找出距离,“老一代漫画家构思、构图、色彩、造型、技巧样样都好,最可贵是每个人都有很强的标识,他们以真感情、真本事赢得真名声——流芳至今。”

细细回想,老一辈漫画家和新民晚报都有着密切的往来。连环画泰斗贺友直家住巨鹿路,晚报在威海路,他一有空就跑到晚报编辑部去,他爱说笑话,有他在的地方,总是笑声不断。

贺友直的女儿贺小珠回忆,父亲时常能收到晚报的稿费汇款单,他不会一张张去取,而是攒到厚厚一摞才去取,还得意地对她说:“你知道吗?晚报给我开的是最高的稿费,800块一幅。”

1985年,“三毛之父”张乐平,美影厂厂长特伟和人称“美影三剑客”的阿达、詹同、王树忱建议筹备《漫画世界》——这也是新民晚报的第一份子刊,由张乐平任首任主编。

《漫画世界》甄选稿件要求之高远近闻名。就连黄永玉看到张乐平的“三毛”弃稿也说:“其实张张都好,不须重画的。”张乐平认真了,轻声说,“侬勿可以那能讲,做事体要做透,做到自家没话讲,勿要等人家讲出来才改。”

图说:郑辛遥与大师后人讨论张乐平的作品 新民晚报记者 王凯 摄(下同)

改变人生路


在新民晚报1982年复刊之前,郑辛遥在电报局工作,听说晚报招美术编辑,他就把自己的画交给了美术摄影部主任乐小英。“现在回想起来,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人家肯定是招有经验的,怎么会招没有经验的?”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真接到了乐小英的电话,说要把作品还给他,尽管岗位不再空缺,还是欢迎他来晚报投稿。

于是,隔三差五,郑辛遥从电报局走两条马路到当时晚报所在的九江路,把作品交给乐小英。“乐老师对我很客气的,基本上我投稿三四张里会刊登一张,还另外想办法补贴我,比如找我去画当时的专栏《蔷薇花下》。”那时候郑辛遥的工资大约80块,稿费却能有300块,于是他向电报局的领导提出停薪留职,专心画漫画。

1985年初夏,新民晚报主办的《漫画世界》正值筹备阶段,阿达听说有个小青年喜欢漫画,“画得单位也没了”,就把他推荐给特伟和张乐平,郑辛遥终于有机会进入了梦寐以求的新民晚报。“外面比我画得好的人很多,我的人生转折点是阿达老师给的,他让我从一个业余画家逐步成了专业漫画家,让我有幸到了新民晚报,一直画到现在。”如今,郑辛遥在晚报上开设的每周一幅专栏也即将30年了……

英雄出少年


“我觉得是历史选择了漫画,漫画选择了上海。”张文元的儿子张伟德这样感慨。百年前,漫画这门艺术,从画室走向社会,以国际语汇在中国最早掀起了现代艺术浪潮。1936年,第一届全国漫画展览举办时,和张乐平同年的张文元不过26岁,被称为前辈的张光宇也才36岁,全国两三百位漫画家汇聚成一股热血力量,冲在抗战前线。

十八九岁的叶浅予看到了报纸上三友实业社的招聘广告,从浙江来到上海,小镇青年开始接触到漫画,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路画进了中央美院国画系。在叶浅予的带动下,家人也随他一同加入了抗日漫画宣传队,以笔为刀枪。

“我的名字胜利,就是因1945年抗战胜利而来。”漫画家乐小英之子乐胜利回忆。在阿达的儿子徐畅看来,老一辈漫画家心中都有着很强的社会责任感,面对社会现象,有调侃也有批判,“父亲经常说,一幅漫画,一目了然,胜过千言万语”。

图说:乐小英之子乐胜利


漫画老故事,越品越扎劲


凭酒量作的画

丰子恺的孙子丰羽指着展厅里的《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说,这是丰子恺公开发表的第一幅漫画作品。

1924年,丰子恺正在浙江白马湖春晖中学教书,与朱自清、夏丏尊等同事好友成立了一个“五斤会”——能喝五斤黄酒的人才能入会。这幅漫画,描绘了一次聚会后的场景,画中的留白给人想象的余地——曾有几个人志同道合地在这儿谈天说地。

《文学周报》的主编郑振铎曾评价:“一道卷上的芦帘、廊上一个小桌,桌上一把壶,天上一钩新月……虽是疏朗的几笔墨痕,我的情思却被带到一个诗的仙境,我的心上有种说不出的美感。”1925年,郑振铎向丰子恺索画,并冠以“漫画”题头,陆续发表在《文学周报》上。从此,中国开始有了“漫画”这一名称,而“子恺漫画”这一崭新的画种也由此诞生。

图说:丰羽正在欣赏丰子恺画作

下落成谜的画

在漫画界,全景式画作曾被称为“大观园”,这个名字源自张文元的漫画作品《大观园》。1936年,这幅漫画参加了第一届全国漫画展览,在上海南京路大新公司四楼举行,原定5天的展览实际展出3周,且“观众自朝至暮,络绎不绝”。

可待这批画作要开启全国巡展时,所有展品都失踪了,有人说毁于战火,有人说搬运遗失,众说纷纭,却遍寻不得。张文元的儿子张伟德有一天从朋友处得知,鲁少飞主编的《漫画界》1936年12月号刊登了这次展览的专刊,精选了70多幅画作。张伟德从网上找到了这期杂志的电子版,下载下来,才有了这次展出的《大观园》。

此后,张文元又创作出了《大世界》等一系列“大观园”式的漫画,这一类漫画也演变成新风俗画,又有了如今的全景式漫画。但《大观园》可以说是第一次用漫画表现宏大的构图和场面,拓宽了中国漫画的发展道路。

时势造就的画

连环画兴盛时期,通常先有文学脚本,再配以绘画绘成连环画。但随着连环画作者越来越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甚至把连环画编辑部都取消了,擅画连环画的贺友直不得不自己编、自己画,慢慢也开始积累了一批漫画作品。

此次展出的《三百六十行》就精选自贺友直的同名画册,剃头、扦脚、收旧货、画铅照、卖刨凝花等上海老行当的情景描绘,让很多90后甚至00后感到新奇。贺友直曾在后记中说:“这里的画,先是发表于《漫画世界》的,因为我原来是吃连环画饭的,跑到漫画世界里去混饭,所以(华)君武同志戏称我是‘起义将领’。”

和贺友直一样跨界的还有动画导演王树忱。1980年,王树忱带着动画电影《哪吒闹海》到法国参加戛纳电影节,这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电影第一次走出国门。该片也是第一部亮相戛纳的华语动画,最终获得了特别放映奖。王树忱有感于国内兴起的奢侈消费风,画了一幅《取经归来图》,唐僧戴着墨镜开着摩托车载着一台彩电,孙悟空背着相机,八戒的钉耙挂着一双高跟鞋,手里提着收音机,沙僧的行李车上满满当当,腾云驾雾取经归。(新民晚报记者 赵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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