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提案的力量”：让“外卖小哥”感受到城市温情

2021年1月又一位快递小哥猝死，这样的悲剧不断重演。“裸奔”在生死时速里的小哥，他们的劳动保障在哪里？新经济业态下，该如何定义小哥与平台之间的法律关系？

2020年初新冠疫情期间，即时配送服务解决了大多数居民的日常生活问题，“无接触配送”方式更是有效阻断了病毒的继续传播，可以说辛勤劳作的外卖小哥成为了中国疫情防控的重要支撑。但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问题也暴露出来，尤其是关于外卖小哥的工作与生存状况。带着疑问和责任，我开始了调研。

调研小组由我和事务所几位助理组成，我们搜索了有关媒体报道，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我们兵分三路，一路负责在楼宇外卖存放点等候外卖小哥，和他们交流讨论。一路到配送站点，尝试加入外卖队伍，暗访调查。一路负责资料检索，包括查询各地法院对此类案件的司法判例。然而调研比我们想象得困难，尤其是和外卖小哥进行交流的过程尤为困难，他们几乎无法放下手中的订单和你讨论，简短的几句交流过程中，下一个订单派单的声音不断地催促着他们。这样的工作状态，引发交通事故的概率是显而易见的。然而更让我们意外的是，绝大多数受访者都不清楚自己的劳动合同是和谁签的，有没有缴纳社保，有没有工伤保险，他们只关心当月收入，对于其他问题几乎不关注，甚至天真地以为每天三元的服务费都买了保险，可以覆盖遇到的事故。

前往站点的调研组员经过几天的深入暗访，拿到了不同平台与骑手之间的合同，也弄清楚了平台关于配送时间、评价制度以及收入分配的设计，同时我们发现平台与骑手之间的三种模式，“自营”“外包”和“众包”。不同的模式，待遇大相径庭。

通过检索不同法院的判决，我们发现各地法院对这类事故的认定也不相同，有的认定为实质性劳动关系，有的认定为劳务关系，这些司法裁判也给我们的建言提供了很好的参考。我们认真分析了所获得的全部信息，深入研究了外卖小哥所面临的种种困境，尤其是如何平衡平台与骑手之间的关系。为了获得更加客观的信息，我们联系了饿了么和美团，并联系了相关的主管部门，与他们充分交流了意见。随后我在两会期间提出了《关于切实保障“外卖小哥”等即时配送从业人员合法权益的建议》的提案，提案引发了媒体的关注，上海电视台跟踪采访了这一提案。提案也引起了承办单位的高度重视，他们多次与我讨论沟通办理情况与进展。

如今提案提出已经一年，提案的许多建议都被采纳，我们也欣喜地看到有关平台越来越重视外卖小哥的劳动权益，比如美团在这一年内推出了优化平台派单机制，落实“算法取中”，综合运用保险工具，着力强化骑手保障力度等举措。在这样一个消费社会，我们每天都要收快递、叫外卖，每一个努力的人都值得尊重。愿那些不断奔跑的城市追梦人，都能被温情以待。（游闽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