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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碟|加加林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刘伟馨     编辑:钱卫     2022-01-23 16:31 | |

加加林是人类第一个进入太空的苏联航天员,也是法国影片《加加林》中的一个社区,位于巴黎郊区。

影片开场用历史纪录片段,很真实地把我们带到上世纪60年代,宇航英雄参加以他名字命名的社区落成典礼,受到当地民众的热烈欢迎:人们或在阳台上,或在公寓旁,或在大街上,向加加林欢呼、撒花、拍照……一个小孩接受记者采访:“你想去太空吗?”小孩腼腆地回答:“我不知道行不行,上太空要知道很多东西。”当摄影机摇过加加林社区的公寓大楼,谁也没有想到,50年后,成为危楼的这个社区将被拆除,所有居民将被要求搬离。故事由此展开。

这部电影由范妮·莉娅塔德和杰里米·特鲁伊联合执导。导演在一次访谈中说:“5年前,我俩来到巴黎郊区,在那里我们遇到了加加林这个地方,红色的大楼建筑让我们印象深刻。同时我们得知这里即将拆迁,于是我们决定写一个关于这里的故事,写一个将自己的房屋视作太空船的男孩的故事。我们先拍摄了一部差不多15分钟的短片,去年(2020年)加长了故事扩充成长片。”显然,这部以16岁少年尤里为主角的电影,会很特别,一方面,他所居住的公寓面临被炸毁的命运,有着现实的危机感;另一方面,他把自己的房屋视作宇宙飞船,又有着浪漫和科幻色彩。

影片并没有告诉我们黑人男孩尤里的详细身世,只是从邻居法里嘴里知道,他的父母从前意气风发,后来父亲不在的时候,母亲过得很不容易,现在母亲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了新的家,尤里独自住在这里,他打过电话给母亲,但没有得到回音。孤独的尤里酷爱星辰宇宙,镜头拍摄他屋子的墙壁,上面挂着太阳、月球、太空船的照片和图纸,一架望远镜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所有的一切。

老旧的加加林,是铁道附近的廉价区域,居住者大多为社会底层人士。尽管对破损的大楼,有人抱怨不是人住的,但一旦搬离熟悉的环境,又让人不舒服。尤里最先开始拯救大楼的行动,他带着好友哈桑和罗姆姑娘戴安娜,用母亲留下的首饰,去建筑仓库换来各类灯具,他原以为,通过置换灯泡、粉刷墙壁、修理电梯,可以让大楼起死回生,但结果,因为房屋结构有明显的裂痕和凹陷,卫生设施过于老旧,排气系统反复失灵,建筑材料含有致癌物质,被判为高危建筑,予以拆除。在有关部门宣告这一处理意见的画外音里,导演把框在窗口的尤里,用旋转镜头颠倒过来,透出尤里的绝望。

这部关于拆迁的电影,在前半部分现实主义叙事后,突然转向了超现实主义。导演说:“我们都在南美待过几年,受到了一些拉美导演关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我们想在这部电影里找到一种现实与科幻的平衡。它给了我们很多自由的表达。”在母亲不让尤里去她那居住后,尤里开始寻找废弃的材料,把自己的住房改造成太空船:装置制氧系统、二氧化碳回收站、水再生系统、种植蔬菜,比如南瓜、西葫芦、番茄等,星图放射浪漫光点。电影画面色彩绚烂,旋转镜头梦幻迷离,电子合成音乐透出迷人的旋律。当大楼在爆破的倒计时之际,尤里变得失重,悬浮在空中。慢镜头显示,他缓缓从“太空舱”上升,恍如行走在月球表面,在优美的太空舞步下,飞向宇宙。

人们还是在大楼顶层找到昏迷的尤里。从现实到魔幻,导演通过尤里梦想的飞跃,来摆脱现实的无奈;用理想的诗意,来稀释现实的悲苦。尤里在现实生活中,渴望有家(所以要拼命留存、坚守老旧的公寓),渴望有爱(他和戴安娜的爱恋充满温情);他追寻着浩瀚星空,即使向它纵身一跃跌入大地,但这是一次自我放飞、自我实现的着陆。在楼顶,尤里最终醒来,睁开眼睛、微笑。电影意犹未尽且意味深长地暗示,在未来,他绝不可能终止他的飞翔。(刘伟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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