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视频专访！张红、肖占祥医生亲口讲述：万米高空吸尿800毫升紧急救助

　　“快！帮我拿个杯子来。”

　　医生张红说完，对着一根导管吸了起来，导管的另一头连着的是一位躺在飞机客舱地板上的七旬老人，张红吸出的正是老人膀胱中的尿液。这是发生在11月19日从广州飞往纽约的南航CZ399航班上的感人故事。

　　今天上午，海岸君通过张红医生所在的医院，辗转联系上正在纽约参加学术会议的张红。回忆起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张红医生说：“当时情况紧急，一时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看到疼痛难忍的老人，只想尽快帮他引出膀胱内积存的尿液，只能说是天职所在吧！”

　　张红医生在接受采访时还腼腆地笑了：“当时是一种无奈之举吧。”但在“无奈”中，我们看到了一位医者的“有情”“有担当”！

张红医生亲口讲述救助过程

海岸君专访肖占祥医生

　　老人突发疾病，万米高空紧急寻医

　　11月19日凌晨1：55，南航CZ399从广州出发，飞往大洋彼岸的纽约。旅客们大多逐渐进入了梦乡。和往常一样，当班主任乘务长冯玲和同事们按照工作要求，来回巡舱，为有需要的旅客提供服务。

　　当航班离目的地还有6个小时的时候，冯玲接到后舱乘务长的报告，说有位老年旅客反映自己的老伴无法排尿，急需医疗救助。冯玲马上赶到座位，发现患病老人情绪不稳定、直冒虚汗，立即安排乘务员在客舱广播寻找医生，并组织乘务组拿来机组休息室的被枕及机组休息位的毛毯，在服务台地板上铺了一张“临时救护床”，让病人先躺下来。

　　张红医生（右二）与另一位医生及乘务员一起展开紧急救助

　　听到机上广播后，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广州华侨医院）介入血管外科医生张红与海南省人民医院血管外科医生肖占祥赶过来，马上对老人进行检查，两位医生诊断后认为：老人膀胱大致存有1000毫升尿液。

　　已在大洋彼岸的肖医生今天上午接受海岸君独家采访时回忆：“当时我们看到这个病人时，他已经满头大汗，不断‘哀嚎’，我摸了一下他的肚子，非常鼓胀，可以判断是急性尿潴留，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出现严重的膀胱并发症，比如膀胱破裂，甚至全身休克。”

　　争分夺秒，两名医生联手诊治

　　在征得老人老伴同意后，两名医生开始用机上急救医疗设备尝试进行穿刺排尿。肖医生利用便携式氧气瓶面罩上的导管、注射器针头、瓶装牛奶吸管、胶布自制了穿刺引流装置，“我们平时用的穿刺引流针头都比较大，比如50毫升的、针头很粗的，穿进去之后尿液会非常顺畅地流出来，而飞机上只有5毫升的针头，就是打屁股针的那种针头，非常细、非常短，引流的力量就会差一些。”

视频还原救助全过程

　　肖占祥医生用穿刺引流装置为病人穿刺

　　张红医生用嘴帮老人吸出尿液

　　“当时穿刺后，尿液流得非常非常慢，到了导管中段之后基本上停滞下来了，我用手顶着膀胱，增加膀胱的压力，成效也不大。”肖医生说，“就在这时候，张红医生毫不犹豫地把导管放进嘴里，一口一口地把尿液吸出来；我调整针头的深浅和角度，两人配合，终于顺利地帮助老人排出了尿液。”乘务组及时更换杯具，将排出尿液导入酒瓶，实时测量已排出尿量，帮助医生更好掌握旅客病情。

　　转危为安，老人病情趋稳安全抵达

　　整整37分钟，张医生不间断为旅客吸出尿液，吐到杯中。老人排出700-800毫升尿液后，病情得到缓解、情绪也逐渐平稳。两位医生再次检查后表示，“还好发现得及时，病情已无大碍，再躺30分钟即可行走，但下机后还是要去医院进行详细诊断啊。”此时，距航班落地还有5小时。

　　万米高空上的临时救助器械

　　接下来，乘务组又给老人提供了更舒适的休息场所，清出客舱最后两排机组休息位，搀扶老人和一直担心的老伴躺下休息，并在后续航程中持续照顾着老人，观察他的状态直至落地。飞机顺利抵达纽约后，乘务组积极与地面工作人员进行交接，悉心安置病情好转的老人至轮椅上。

　　谈及张医生用嘴为病人吸尿，肖医生说：“我说实话，这次我对张医生真的是非常非常敬佩，遇到类似的情况，并不是每个医生都会这么做的，而张医生做到了！”

　　性格爽朗，张红平时对病人很体贴

　　海岸君从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了解到，张红医生是该院介入血管外科主任、主任医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擅长常见血管外科疾病诊治及各种肿瘤介入治疗。

　　医院相关负责人告诉海岸君，时下医院病人数量庞大，医生每天在门诊要面对不计其数、各色各样的病人，很多时候在诊治时很难向病人过多解释疾病问题。但是，性格爽朗的张红却乐于向病人解释疾病的来龙去脉，他认为这是一个有趣而必须的过程。

　　举个例子。68岁的张阿姨因为腿疼痛，需要长期理疗。一次偶然的机会，张阿姨来到张红处就诊，被诊断为下肢血管动脉硬化，但她仍是半信半疑。张阿姨那会儿还将随身带着的X光片拿出来，说是不是腰椎问题比较严重，于是张红拿出了教学生的那一套给她“授课”，从两个病的原理、表现，到检查的CT、B超该如何看，一步一步地消除张阿姨的疑问。

　　消除了疑问的张阿姨也在第一时间接受了治疗，避免了腿部出现溃烂，甚至需要截肢的危险。教学式的讲解让张红在病人群体中口碑甚佳，为此门诊上也消耗了他大量的时间。“20分钟一个病人才能勉强让病人接受诊断的结果，但是这是值得的。”张红曾说。

　　金海岸工作室

　　作 者 | 金志刚

　　图 片 | 采访对象提供

　　视 频 | 采访对象提供

　　编 辑 | 陆佳慧 龚紫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