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学会骑自行车

1978年6月，我从梅陇上海中学新兵连集训结束，跟随金连长来到外滩滇池路81号，那是上海边防检查站机关所在地。当晚机关警通班开了个新兵欢迎会。会上，陈班长问我：“你会骑自行车吗？”我说：“不会。”全班人顿时用惊讶的眼神盯着我。班长说：“不会骑车，来当啥兵，这里办事主要靠自行车。”欢迎会后，班长走过来，递给我一把自行车钥匙说：“你腿长，明晚你自个儿到站门口练习去，我会在一旁指点帮衬你。”接过钥匙，我暗想：这自行车非学会不可。第二天晚饭后，我便在滇池路开始练习蹚车、前上车、后上车，最后在班长的帮助下，渐渐地、晃晃悠悠地能单独骑了。两个晚上练下来，能熟练地掌握骑车的基本技巧。周六下午，班长跟我说：“这里有两张《未来世界》电影票，在上海音乐厅，你跟小沈一块儿骑自行车去。”那个姓沈的，早我一年当兵，自行车骑得溜转。出门后，他在前面骑，我则在后面跟。我们从滇池路经外滩再拐入延安东路。一路上我是晃晃悠悠，紧握把手，双脚用力猛踩，眼睛睁得大大的，唯恐跟掉了。到达音乐厅浑身上下汗渍渍的。

观影归来，班长笑嘻嘻地问我：“会骑了？”我腼腆地点点头。他接着说：“明天派你去长江西路农场拉菜去。”翌日早晨，我在老兵祝的带引下，沿着四川北路，再通过逸仙路，最后拐入上钢一厂附近的农场。上午收拾各类蔬菜装进四个大麻袋。下午四点，我们将两只麻袋口用绳子交叉扎紧，挂在自行车后座上，返归滇池路。路上，那位老兵再三叮嘱，上四川路桥时，一定要谨记：上身前倾，按压住龙头，双脚猛蹬，不然就会人仰车翻的。我听后不免有些惊悚，他仰头对我安慰道：“别怕，记住我刚才的话，包你没事的。”果不其然，尽管车架上麻袋辎重有将近二百斤，上桥爬坡很吃力，但我用心用力拼命蹬踏，一会儿也就越过坡陡的四川路桥。

通过两次公差外出，班长拍拍我肩膀说：“行了，可以在上海走街串巷了。”五个月后，班长让我当通讯员，送文件，办事情。福州路、建国西路三天两头去，远的最西到过虹桥机场，最东抵达高桥镇，自行车真成了我办事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