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AK-47老爹”当年大赞中国步枪！

如果问军迷“你爱不爱枪”，保不齐会被唾沫喷花脸，“是你傻，还是说我傻！”大凡军迷，几乎都从枪关注起，而谈到枪，不谈AK-47，就如同谈京戏不谈梅兰芳一样滑稽。作为AK-47的“老爹”卡拉什尼科夫，那更是如雷贯耳。

9月19日，一尊卡拉什尼科夫雕像矗立到俄罗斯首都莫斯科街头，表达人们对这位“世界枪王”的怀念。70年前，他设计的AK-47步枪风靡全球，迄今已生产超过一亿支，被公认为是全球使用范围最广、产量最大的突击步枪。但你可曾了解，“AK-47老爹”曾造访中国，并亲口告诉世人，“伟大邻邦”生产了品质非常好的“AK步枪”。

图片来源：新民晚报

曾经的误解

你可曾知道，米沙（卡拉什尼科夫的小名）就诞生在中苏边境附近，他的故乡是阿尔泰草原深处的库里亚村，旁边是洛克捷夫卡河，离中国新疆只有几十公里远。据他后来回忆，小时候老家很闭塞，自己直到18岁才见到蒸汽机车，不过这倒挡不住中国人的步伐。当年，来自中国山西、甘肃的商人、工人、农民穿行在由阿尔泰山到西伯利亚深处的辽阔区域，他们的勤劳与朴实给俄罗斯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成年后，卡拉什尼科夫参加了苏联红军，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负伤，后来他回到大后方疗养和深造，掌握了自动枪械的设计本领，并最终走上枪械设计师的道路。1949年的一天，一个叫德明的工兵上校突然跑进卡拉什尼科夫的绘图室，告诉他设计的AK-47被定为苏军制式装备，这就是卡拉什尼科夫传奇的开始。当时，苏联和刚获得解放的中国关系密切，莫斯科决定支持中国国防事业，于是包括AK-47设计图纸在内的大批技术资料被输送到中国，加快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装备现代化、标准化的进程。其中，中国仿制AK-47推出的56式冲锋枪（实为突击步枪）装备部队超过四十年，还支援了多国民族解放事业，书写了一段令人惊叹的篇章。

遗憾的是，中苏两国关系一度出现波折，以致于卡拉什尼科夫都对中国人产生了误解。他曾告诉俄罗斯记者，20世纪60年代，苏联电视和广播里总在说中国的问题，尤其是1969年发生的珍宝岛冲突中，苏联新闻电影制片厂制作的纪录片在卡拉什尼科夫的单位里播放，在纪录片导演刻意设计的桥段里，卡拉什尼科夫看到中国士兵如何用“本土版AK-47”向苏军射击（实际苏联士兵侵犯中国领土），那一刻，卡拉什尼科夫对中国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据他的儿子维克托讲，老爸曾暗地里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去中国。

态度改变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1989年，中苏关系出现历史性解冻，相互疏远变成了历史，两国之间的文化、科技及人文交流再度密切起来，特别是早年“中苏友谊”所种下的种子依然发挥着积极的作用。1991年8月，中国兵器工业机构通过苏联有关部门，邀请还在伊兹马什兵工厂任职的卡拉什尼科夫访问。有意思的是，老卡一开始还有点抵触，于是伊兹马什厂的领导找到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毕竟“中苏人民是永久弟兄”，连戈尔巴乔夫都和中国领导人握手，我们何必耿耿于怀呢！就个人而言，最终使老卡改变主意的是儿子维克托，他是老卡的第一任妻子在哈萨克斯坦生下的，两人离婚后，维克托跟着前妻生活，多年后，已经成立新家庭的老卡突然收到一封电报，说前妻去世了，维克托成了孤儿。老卡后来的妻子卡佳得知后，主动把维克托接回身边。在卡佳的帮助下，维克托也成了出色的武器设计师，但他总是与老卡在感情上保持一段距离。可是这一次，维克托主动来劝父亲，并促成他访问中国。最终，老卡被打动了。

在老卡眼里，中国是除苏联外生产AK-47系列步枪最多的国家，它同样积累了丰富的AK枪械的使用经验。1991年8月底至9月初，卡拉什尼科夫一行走访了中国兵工学会以及轻武器研究所等部门，受到热情的接待，做了几场学术报告和座谈会。在离开中国的前一天，一家中国兵器杂志的女主编对他们进行了采访，本来老卡想让维克托多谈点看法，但他总是躲着自己，采访过程中都刻意和父亲保持着距离。而中方女主编也希望老卡多说点，没办法，老卡只好把一些说过很多次的话再重复一遍。

老卡回忆说，中国人受西方刊物的影响很大，特别是当时海湾战争刚刚结束，使用苏式武器的伊拉克军队土崩瓦解，他们对苏联武器的信心产生了动摇。但老卡告诉中国朋友，能让武器发挥功效的是人，当人的因素丧失时，武器就是一堆废铁。后来，包括那位女主编在内的中方同行都赞同老卡的观点。老卡还记得，中国人很热情，看不出与苏联有过30年敌视的经历，他们还安排老卡到生产各类轻武器的工厂参观，并邀请客人们到靶场试射各种枪械，其中就包括AK-47的中国改进版——81式步枪。在武器试验时，中国同行一致劝老卡使用耳塞或耳罩，但他很不情愿，因为持枪射击时堵住耳朵，就好像用什么东西堵住耳朵而不理会婴儿哭声一样。要知道，枪械对老卡来说就像孩子，在射击的那一瞬间，老卡看见“我的孩子”的每一个零件是如何互动的，感觉到那些弹簧、撞针和扳机是如何和谐地或以相反的方式互相接触。事实上，听力对枪械设计师的重要性，不亚于听力之于音乐家。有意思的是，卡拉什尼科夫试射81式步枪后，称赞这是最好的AK-47改进型。要强调一点，中国接待人员的提醒是善意的，老卡结束对中国访问后，耳朵便几乎完全失聪了。

现实主义的选择

卡拉什尼科夫为苏联国防工业工作了半个多世纪，可是1991年苏联解体所带来的震痛也波及到这位功勋卓著的武器设计师。据身边的人士回忆，那些岁月里，卡拉什尼科夫的所有积蓄因为卢布贬值、通货膨胀而变得一文不值，他去参加国际会议的费用都是接待方提供的，卡拉什尼科夫还要省吃俭用，希望能为孙儿们买点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为了自家生计和国家荣誉的需要，卡拉什尼科夫的晚年到过不少国家访问，在那里的军用靶场里，他感觉舒畅极了，可是他们的随员却总想着去免税店买奢侈品。久而久之，卡拉什尼科夫不想带这些“沾光的人”出去。正如卡拉什尼科夫的儿子所说，父亲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对他们这一代人来说，首要的不是眼前的物质要求，而是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正如卡拉什尼科夫经常说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劳动、劳动，再劳动。”

曾经有美国记者宣称卡拉什尼科夫制造的武器屠杀了数以百万计的平民，指责其不应该创造AK-47步枪，卡拉什尼科夫曾气愤地表示：“让我们回忆著名军事统帅所说的话吧，坦克、飞机都无法决定战争的结果：当步兵还未踏足这片土地时，就不能妄下结论是被征服还是被解放。而在步兵手里应该掌握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应该不能比敌人手里的差劲，否则就是死亡。我收到过几百封士兵的来信，信里写道：多亏我的步枪他们才能生还。但如果仔细思考一下，令士兵们得以生存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能够率先扣动扳机，而且子弹没有射飞，并且正中目标。如果有人认为世界上没有了卡拉什尼科夫和AK-47就会太平无事，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没有我的枪，而且其他的东西，人们也会互相残杀。说到底，我的武器在更多意义上不是剑，而是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祖国，我的武器的使命仅止于此，而至于它们落入罪恶之手用来制造国际冲突，那不应该请教武器设计师，而要从政治家那里寻找答案。”很显然，就像俄罗斯民众在网上纪念卡拉什尼科夫去世的一句留言所说：“如果你是乐观主义者，那你去学金融，如果你是悲观主义者，那你去学传教，如果你是现实主义者，那你去学AK-47。”

新民晚报记者 吴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