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春过后是寒冬？俄军工面对新困境

今年11月堪称俄军工行业的丰收月。11月7日，普京总统在参加俄联邦军事技术对外合作委员会例会后透露，俄军工企业现有外贸订单价值450亿美元，光在今年就要完成153亿美元的武器出口合同。这是自2015年以来俄罗斯连续三年武器出口突破150亿美元大关。然而在繁荣的景象之下，俄军工业却面临不容忽视的新困局。

图说：俄总统普京视察坦克生产厂。东方IC

“三年繁荣”将结束？

分管军工的俄副总理罗戈津称，受俄军在叙利亚作战取胜的刺激，俄武器订货量激增。目前，俄军工业总共雇用了约300万人，占该国工业从业者约20%，而国防预算占俄政府支出的15%左右。

近三年来，俄军工业效益不错，未来两三年的订货量也有保障，但这种态势恐怕难以持续。俄国防部透露，根据《2018-2025年国家武器装备计划》（GPV-2025），俄国内订货无法使军工业满负荷运转。虽然国防部肯掏钱帮助兵工厂技术改造，但国防订货却因俄国内经济恶化而有所下降，况且国际军贸市场总体上供应过剩，因此俄军工业前景未必是“一片灿烂”。普京就说过：“国家最重要的是高效且正常运转的经济，军队应该是紧凑、现代化而有效率的，但我们已花了太多钱。”言下之意，俄国防订货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只升不降，一个直接的信号是，俄政府已决定在今后三年内将国防开支从现在占国内生产总值（GDP）3%降至2.7%-2.8%。

国内经济不给力

当前，俄军工业约三分之二的业务来自国内订货，其余用于出口，这决定了俄军工发展受国内因素影响很大。俄罗斯《生意人报》指出，俄总体经济构成不健康，制约了军工业良性发展。由于过度依靠能源出口，近两年来，俄经济受国际油价下跌打击甚大，2014年的GDP为20637亿美元，2016年降到13731.6亿美元，其中石油出口所占比重达到一半。如果经济发展不好，未来俄政府就无法在国防采购方面给予军工业足够支持。今年11月21日，俄联邦委员会国防和安全委员会主席班达列夫称，GPV-2025总预算额为3212亿美元，每年投资上限只有400亿美元左右，比正常年份的投资少了近70亿美元。

更棘手的是，多年来，俄武器销售收益多半用于扩大再生产和员工福利，却在下一代武器开发上投入不足，新式武器研发和现有武器采购的资金平衡把握不好。2008年前，俄国防预算只有5%至7%用于新武器研发，2010-2012年增至22%，2013年以后又回落到13%，这是因为俄罗斯同美国和北约矛盾加剧，俄罗斯相继遭遇乌克兰危机和叙利亚内战，俄军增加常备兵力和廉价改进现有旧式武器的迫切性，超过了支持全新产品研发，这对新武器的研制生产造成压力。

图说：俄总理梅德韦杰夫参加武器展销会。东方IC

出口市场面临萎缩

国内订货环境不佳，那么俄武器出口市场能顶替吗？多年来，印度是俄罗斯最大的武器出口国，但印度的态度正悄然发生变化，2013年美俄武器占印度进口额的比重分别是18%和67%，2014年美国武器份额升到27%，俄罗斯降到51%，未来印度军方“弃俄亲美”的态势几成定局。越南和阿尔及利亚也是俄制武器的传统市场，忠诚度高，但它们进口量有限。值得注意的是，未来局部冲突和反恐战争中热门的无人攻击机、人工智能技术和精确打击弹药等方面，俄罗斯与世界先进水平存在较大差距，这在未来国际军贸竞争中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总体利益高于一切”

针对上述情况，俄政府采取了积极的应对措施。今年底，俄罗斯相继同土耳其、沙特两个亲美国家签署武器出口大单，总额达60亿美元。俄罗斯介入叙利亚战争表明，俄政府和军队愿意在必要时直接以武力援助盟友，这增强了俄制武器的“政治魅力”。俄国内精密耐用消费品市场（如小汽车、家电、手机）几乎全被进口货占领，莫斯科希望硕果仅存的国有军工企业能发挥高技术引领作用，在民品市场上打开销路，提高企业开工率和利润率，普京曾要求俄军工业提升民品比例，自行解决困难。

尽管军工业面临困境，但普京清醒意识到，不应纯粹为了出口武器创汇而忽视俄海外利益损失和地区安全恶化的风险，“俄国家总体利益必须高于一切”，俄罗斯要谨慎选择出口对象，避免“太阿倒持”，反受其害。事实上，俄政府采取具体措施，打击向联合国制裁或俄政府命令禁止出口的国家和地区走私武器的行为。俄罗斯《新时代》周刊指出，莫斯科清楚过去独联体国家的某些军火商人擅长在“灰色地带”中活动并获得暴利，即便这些资金能反哺俄军工业，也是不被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