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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 | 阳光下的咖啡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凌寒     编辑:史佳林     2018-05-25 17:17 | |

从来都不喜欢封闭的环境,那样会让我抓狂。所以其他女人爱去的大商场和大超市于我却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需要什么冲进去迅速买好,然后火速付账走人。室外,才可以让人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现在的人与人交往谈事不是饭桌就是咖啡馆,在饭店吃饭同样是我不喜欢的,别人请我,我欠了他的;我请别人,我有点菜障碍症;朋友间聚聚吃饭,其实我很想说我们去郊外野餐吧。但没有一次好意思说出口,怕别人会认为我是出土文物。与朋友去咖啡馆喝咖啡,总是坐在室内,因为谈话方便。其实我,很想坐在室外脏兮兮的藤椅上,沐浴在阳光里。但我一样不好意思开口,怕对方觉得我太另类,也怕弄脏对方干净的衣裳。

于是我喜欢偷偷地一个人去喝咖啡,在初夏时节,坐在咖啡馆室外的藤椅上,沐浴在阳光里,放松肢体,任思绪无拘无束地飞散。心情严肃的时候可以考虑一点“大事”,当今社会的竞争似乎越来越厉害了,无论做什么事情,你永远都不可能是最出挑的,你湮灭在芸芸众生里,抱着怀才不遇的感伤,每天在为五斗米折腰。物质的诱惑力那么大,因为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财富和地位而心浮气躁,怨天尤人,在竞争中迷惘。想放弃竞争,心有不甘;想继续竞争,却只看见前方茫茫的荆棘。

心情好的时候,又觉得以上都不是问题,有这浓郁的咖啡和漫天免费的阳光,还要奢求什么呢?不如就静静地这么坐着,看着人来人往,嘴边挂上一抹幸福的微笑,连心都可以跟着笑起来。

一群少年过来了,吵闹喧哗着,给这个世界展现出活力和热情,奔流的血脉在他们身上流淌跳跃,证明给人们看,青春是无穷无尽的宝藏。几十秒的时间,他们又都呼啦啦地过去了,就像从没有来过。他们把安静还了回来,周围恢复了可以遐思的宁静。

直到我看到冬儿从我面前走过,我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跳跃着出来用声音抓住她,“嗨,你怎么在这里?”

冬儿吃了一惊,当她定睛看到是我的时候,喜悦的神情出现在眼睛和眉毛上,一起欢动起来,“是你呀,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咖啡?”

“等你呀。”我朝她眨眨眼睛。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

哈哈笑过后,就很自然地坐下来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平时没事不好意思也想不起来打搅对方,却在某个地方会相遇,而又恰巧大家都有时间,可以坐下来聊个痛快。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先夸赞一下岁月无痕,然后展开话题。从家庭到事业,从衣服到化妆品,从国家大事到家长里短。竹筒倒豆子,挖掘着自己不知道而又感兴趣的话题。

阳光西斜,下午都快结束了,我们也该挥手道别了,虽然兀自恋恋不舍,但是却有了下一次的约定。户外的咖啡,我将不再是一个人,就让谈话代替遐思。说出来,比想象着,会更快乐。

微风拂过,有点甜。这次碰到冬儿,也许下次还能碰到其他人,缘分的磁场你讲不清楚的。(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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