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冷书：50年不过时的《暗流》

　　我喜欢猎奇一些有年代的书籍，尤其情感类小说。

　　有人喜欢去大街上猎奇，街拍帅哥美眉。我喜欢猎奇一些有年代的书籍，尤其情感类小说。这不，偶然一次看了一本介绍世界文学的工具书，提到日本一位女作家有吉佐和子，她较为出名的是描写老人题材的小说《恍惚的人》，该书1975年问世曾经引起日本社会大震动，毕竟日本这个国家人口老龄化比较严重。可我却以更猎奇的发散方式猎到了她一本1984年11月在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的以刻画御藏岛上的“老阳婆婆”为主人公的家庭小说，经过译者梅韬的精彩翻译，作者有吉佐和子那充满家庭韵味的温柔而有特色的语言让我读起来回味无穷。在末尾作者梅韬的译后记中，我终于明白，文章里那唱歌一样的对话，其实是译者灵活地把有吉佐和子原作中使用的与东京语不同的岛上方言尽量给翻译成了梅韬自己出生地济南的方言，难怪读起来乡土气息浓厚，很亲切，越发凸显淳朴的老阳婆婆一片善心对待儿孙、土地、家园，真是良苦用心。

　　比如文章开头，一段邻里对话，就特别质朴有趣——“你在干啥子，老阳婆婆？”“你们是在干的啥子呀？”“摘艾叶子呀。”“干啥子呀？”“捣菜饼子呀。”类似的对话在《暗流》里俯仰皆是，读起来朗朗上口，让人会心一笑。

　　书中大量描写老阳婆婆的心理活动或者与子孙、邻居的对话，虽说是70年代的日本当代现状，可如今看来却一点儿不过时。这天老阳婆婆与其他岛民陆续去岛上海边两个月来一趟的船里接自己十年未见的重孙女时子，老阳婆婆嘴里竟然下意识地哼了一首吓唬人的歌“谁要是不让我唱歌，我就把不让我唱歌的家伙揍死呀。”当见到从东京回来打扮特别时髦的时子时，全岛的人都不去看周围的局长、村长，而是盯着头戴红色软毡帽、身穿奶油色衫裙、外套深蓝色大衣、脚蹬让人惊奇的漆皮高跟鞋的时子看，时子的脸化了妆，头发也染成了黄褐色，岛上的人看她看呆了，全都屏息静气，老塔奈婆婆感慨时子“啊哟，简直跟皇太子娘娘一个模样了呀。”老阳婆婆却说：“时子啊，可出落得真个俊啊，你的小脸，白得都快成了鰤鱼的白鱼子一样白了。你涂了啥子呀。”时子听了，装模作样地笑了。

　　这样的幽默片段书中比比皆是，我庆幸自己是个猎“冷书”爱好者，虽然1984年的书比我年龄还大三岁，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里的那种激发读者想象力，让人为之展颜的乐趣是别处没有的。

　　我希望自己老了也能像《暗流》中御藏岛上那个性格活泼坚强且说话犀利、冷幽默的老阳婆婆。（李爱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