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话 | 孙玉声其人其谜

孙玉声，名家振，别署海上漱石生、退醒庐主人等，清末民初小说家、报人，曾任《新闻报》主编，著有《如此官场》《仙侠五花剑》《退醒庐笔记》等。孙玉声堪称灯谜的行家里手，是清末沪上著名灯谜社团“萍社”的中坚人物，撰有《夏历新年昔时之灯谜》《萍社同人谜粹小引》等谜文。他连载于谜刊《文虎》中的《海上文虎沿革史》，回眸三十多年来亲历的沪滨谜事，详尽有趣。在其代表作小说《海上繁华梦》二集第二十二回中，他生动描写了主人公们制谜猜谜的故事，还在《续海上繁华梦》里，介绍了萍社同人在新世界二楼设文虎台，“每夜七时半起，十时半止，轮流值社，寒暑无间”，并开列出萍社三十二位成员芳名录，为上海乃至中华谜史留下了宝贵的资料。

近日，谜史专家顾斌等从《春谜大观》《大世界》等多种罕见的书刊中，爬罗剔抉，搜集到孙玉声创作的灯谜八百余条，精选其中三百条，考证底面出处，注解扣合方法，编著了《孙玉声灯谜笺注》。这里摘选几例，如：“吐哺举贤才”（打《中庸》一句）“荐其时食”，谜面出自“一饭三吐哺”的典故，周公求贤殷切，为接待贤士，一顿饭中要多次停食，谜底解释为“举荐贤才时正在吃食”；“灵均一去无消息”（打《孟子》一句）“屈而不信”，灵均是战国屈原的字，谜底别解作“屈灵均没有信息”；“凄其以风”（打春秋人物一）“羊角哀”，谜面出自《诗经·邶风·绿衣》，羊角，指弯曲向上的旋风，“哀”是悲伤、凄楚；“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打昆剧名三）“败金、拉众、请酒”，谜面是宋朝岳飞的名言，意思说要北伐到金人的老巢黄龙府，胜利时与大家痛饮庆功酒，谜底解释为打败金人后，拉众人请饮酒；“三凤原来共一巢”（打京剧名一）“薛家窝”，谜面“三凤”指“河东三凤”，即隋末唐初时期河东薛氏家族薛收等叔侄三人，他们都以才华闻名于世，“巢”就是窝；“唐高祖，起义师”（打京剧名一）“李刚反朝”，谜面见《三字经》，说的是唐高祖李渊起兵反隋建唐之史实，谜底别解为“李渊刚刚谋反隋朝”；“辋川当日未尝贫”（打《诗经》一句）“维昔之富”，辋川为唐代诗人王维隐居之地，其诗集亦有以《辋川集》命名，因此用辋川借指王维，谜底“维”本为语助词，今作人名，别解成“王维昔日就富裕”扣合谜面；“无心不造孽，有口便难言”（打字一）“亚”，谜底加“心”为“恶”（造孽），加“口”又为“哑”，此谜双扣。

今年是萍社成立110年纪念，谨以此文向孙玉声及上海谜坛诸先贤致敬。（刘茂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