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述年·春运】加速故乡路

　　早上出发中午到，动车带我回家乡。

　　我的外甥女说：一眨眼就要过年了，早知道就不眨眼了。因为她想多读点书，就像远走他乡的打工族多想挣点钱那样，兴趣渐浓，腊月就见底了，又要踏上回家的路。

　　我定居在上海，可第一故乡依然镶嵌在景德镇的一个县级市。那过年回家的路，从上个世纪我一直用心去丈量，觉得是那么漫长。那时，要走十几里路到达县城，然后凭着到上海直快的列车票，在车厢里寻找有落脚的地方，要么等待前方下车的旅客腾出空位。没有，或者有人抢得先机，那就再下一站吧！也许下一站，但往往没有也许，只好找个过道间或者坐在地板上，卖食品的服务员推着箱子来回叫卖，走不过去就会喊：让一让。她不愉快我亦不舒服。

　　景德镇到上海，无非700公里罢了。乘坐这趟唯一的直快，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心脏欠佳的旅客真要捏把汗。途中，快车“呜”的一声，这趟列车就像小狗遇见了藏獒，龟缩在原处，动弹不得。如此狼狈的样子偶尔一次也罢，一路上快车就是那么狂野，直快只好俯首称臣——靠边。然而，这趟直快自我感觉良好，非要弯道去南京过把瘾，再死心塌地从南京开往上海。整个晚上宛如冻僵的黑鱼，有气无力，沿着大山脚下缓缓而行，到达上海足足折腾了15个小时，雅兴全无。

　　到了过年时，无论是从老家回到新家，还是从新家赶回老家，我会一筹莫展，心事重重，往返一回就像患了病似的消瘦下来。但老家养育了我，那种情怀难以割舍，尽管慢悠悠地来回，情感始终征服了折腾。

　　2018年的隆冬，我又有了回趟老家的念头，有人劝我，乘车那么长时间，受不了的，不如买一张飞机票，2个小时就到了。想想也是，何必太固执，我在网上订机票了。头一次乘坐飞机，一切都在期待之中。从虹桥机场起飞，升上蓝天，我俯瞰大地，太渺小了。就在我沉静在遐想之中，空姐在说：景德镇到了。舒适、便捷二者具备，可机票与车票相比，那是2个来回。我还是乘坐那个直快吧！

　　当我从景德镇乘坐公交车来到我工作过的县级市，家乡的朋友说，那个经过我们市里的直快列车没有了。难道我又要乘飞机回去吗？朋友对我说，景德镇现在有动车到上海，刚开通不久。动车，竟然从上海跑到了景德镇。那个直快是那个年代的感觉，绝对不能与时代赛跑，没有也罢。动车，我早已体验了，只是没想到大山脚下亦能如愿。我早上从景德镇出发，已经得知中午就能抵达上海。微信传到家里，皆大欢喜。

　　新时代，高速度，回家的路并不遥远。远在他乡工作的朋友，回家过年，除了归心似箭，也许是一样的感受。（王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