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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中的生活⑩了解疫病,不忘历史——闭门读书,愿你健康平静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林颐     编辑:郭影     2020-02-04 17:59 | |

防控疫情,我们在努力,人类从来都能战胜疫病。闭门,正好读书,了解疾病,维护健康;翻检记忆,思考应该怎样生活。今日立春,冬天正在远去,阳光正在播撒。

病毒比人类更古老美国医学家洛伊斯·N.玛格纳的《医学史》是一部翔实的西医学全史。科学证据表明,病毒比人类更古老,而且在所有物种中都是常见的。在很长时间里,人们只能依靠原始崇拜的巫术手段,乞求超自然力量的庇佑。直到近代,西医外科医生等的治疗手段仍然只是治疗性和预防性放血。人们在疫病面前几乎束手无策。1347~1353年,席卷整个欧洲的被称之为“黑死病”的鼠疫大瘟疫,夺走了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1/3。约瑟夫·P.伯恩的历史作品《黑死病》,以近似于文献综述的方式,整理了经过始末。书中探讨了瘟疫对当时的社会、城市、个人和艺术的影响,附录提供了12篇原始文献,它们的作者目击了君士坦丁堡、大马士革、布拉格、意大利、法国、德意志和英格兰的瘟疫。读者可以据此了解这场瘟疫的惨烈状况和中世纪的医学观念。

如果觉得该书枯燥,不妨阅读薄伽丘的《十日谈》。1348年,佛罗伦萨瘟疫流行,在乡村别墅避难的10名男女为了打发时光,约定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十天共讲了一百个故事,故名《十日谈》。这些故事犀利嘲谑、幽默讽刺,鞭挞教会的黑暗、国王与贵族的堕落,赞美爱情,歌颂世俗与市民生活。薄伽丘生于1311年,卒于1375年,这部作品描述的场景就是他生活的现实折射。10名男女闭门不出,安静宅家,环境隔绝,心灵靠近,相互交流,相互扶持,这样的方式合理有情。

人类应该怎样生活?
“‘有时当我去思考人类的种种纷乱……,我发现一切人类的不幸均来自一个原因:他们不知道如何安静地在家中休憩……’尽管帕斯卡后来言之凿凿地认为人没有玩乐是一切不幸之中最大的不幸,但他明白,所有玩乐皆是虚妄,能够在沉默与孤独中,只专注于必要之事的人,方是唯一可以栖居在真实中的人。”这段话出自《朝圣者的碗钵》,是法国大诗人菲利普·雅各泰对艺术家乔治·莫兰迪画作的沉思。雅各泰还说,“这是莫兰迪从帕斯卡那里学到的一课。他一直都在照此去做。”莫兰迪独立于倏忽风行的现代艺术,含蓄典雅的静物绘画因其反省性的视觉效果暗合了原初的气质。铺展整幅画布的灰色与浅棕色,渐次包容与退隐,构成一种光晕,物在此中显现,与之浑然一体,作为岁月蒙尘的暗示和物品自身幽微如珍珠般的存在。

人应该怎样生活?我想到了蒙田。蒙田说,人不仅要过着正确而高尚的生活,也要过着充满人性、顺遂而富足的生活。这个想法驱使他不断写作与阅读。
蒙田的好友拉博埃蒂于33岁病逝,蒙田的5个孩子先后夭折,只有女儿活到成年,蒙田本人在36岁时因一次坠马事故与死亡擦肩而过。对于这一切,蒙田说道:“如果你不知道如何死亡,别担心,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会充分而适当地告诉你。”“你只要做一件事就行了:活着。”“活在当下。”假如我们不幸失去了亲人,“学会在没有对方的世界里生活”。科学的昌明克服习惯的偏见阅读《瘟疫年纪事》,难免感慨。笛福根据叔叔亲身经历的日记所撰写的这部小说,描写了1664~1665年大瘟疫袭击下的伦敦城。超过八万人死于这次鼠疫,相当于当时人口的1/5。瘟疫之后,“伦敦大火”连烧了四天四夜,当时的记载如此描述:“可怕得足以让人们失去理智。”

伦敦这个大都市,无数次,在死亡的阴影下挣扎,也无数次在废墟上重建。人们追问,为什么,我们会遭受这些苦难?仿佛无根无由,仿佛突如其来,只好无奈地归之为上天的惩罚。幸好,总有一些先行者会率先察觉问题的所在。《死亡地图》一书描述了科学的昌明如何最终克服习惯的偏见。面对1854年夏末伦敦霍乱的流行,斯诺医生和怀特黑德牧师联合行动,走遍城市的各个角落,记录水源污染与疫情,分布的点与线构成了一张特别的地图,促使政府和公众注意到了二者的关联。城市下水道公共设施进入议程并投入建设,最终创造了全新的城市文明。伦敦大瘟疫的幸存者里,有一个人,就是艾萨克·牛顿。牛顿当时就学剑桥,在停课期间,他避难乡下。《莱布尼茨、牛顿与发明时间》里把1664年称为牛顿的“求学年,奇迹年”。牛顿从级数展开,到二项式定理,切线法,再到流数术(即微积分),完成了这项重要的数学发现。次年一月,他发现了色彩理论;同年,他开始思考将重力推广至月球轨道。这一切都发生在瘟疫肆虐的两年间,牛顿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加勤于钻研,处于发明才智的巅峰。疾病对人类进化与历史有复杂微妙的影响
传染性疾病对人类进化和人类历史有着复杂而微妙的影响。地方病和流行疾病可能决定了人口密度、人群的迁居、基因的传播以及战争、侵略和殖民的成败。《瘟疫与人》分析,公元前430~前429年雅典和斯巴达的争霸战里雅典的失败,1520年西班牙人对阿兹特克帝国的征服,都与疫病有关,1870年普法战争时,天花使得两万法军丧失了战斗力,而普鲁士军人由于做了预防接种而未受影响。麦克尼尔对人类历史的一些重要现象做了意味深长的诠释,比如,非洲热带雨林和邻近大草原温暖湿润的气候和丰富食物有利于人类的最初成长,但同时也孕育着极其复杂的致病微生物;在印度,复杂多样的地微寄生物耗去了当地农民相当多的能量,以至于这些地区陷入贫困。近现代世界经济的飞速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医学的发展让我们终于有能力战胜各种恐怖的瘟疫。玛格纳《医学史》的后半部分,讲述的就是现代生物医学科学的兴起和防疫体系、公共卫生、医疗制度的完善。
法国病毒学专家让-弗朗索瓦•萨吕佐的作品《疫苗的史诗》,描述了“从天花之猖到疫苗之殇”的过程,抗病毒疫苗、狂犬疫苗、黄热病疫苗、流感疫苗、小儿麻痹疫苗……多种疫苗不断发明,伴随着医学伦理的争议。

愿你牢记:“我们处于生物链中,吃与被吃”贾雷德·戴蒙德的《枪炮、病菌与钢铁》是环境史学的里程碑作品。他也提到,人类疾病源自动物这一问题是构成人类历史最广泛模式的潜在原因,也是构成今天人类健康的某些重要问题的潜在原因。比如艾滋病,就是从非洲野猴体内一种病毒演化而来。美国非虚构作家理查德·普雷斯顿的《血疫》,以生动的文笔讲述了埃博拉病毒的故事。作者把人类与病毒置于同等地位,思考病毒的生存权,因为人类的肆无忌惮,病毒不得不自我进化,而人类也不得不吞下恶果。作者说,大自然有自我平衡的手段,雨林有自己的防护手段,地球正在启动对人类的免疫反应。

蝙蝠被认为是2003年SARS的始作俑者,最近,我们更是谈蝠色变,有很多人认为应该消灭蝙蝠,认为这样就可以消灭病毒的感染源。国家博物馆张劲硕先生一再呼吁,不要屠杀蝙蝠,蝙蝠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蝙蝠身上的病毒不会直接感染人类,这个过程非常复杂,一定有变异,一定有中间宿主。病毒与宿主是一种协同进化的关系,就像我们人类身上同样也携带各种病菌,这是正常的。
美国记者劳里·加勒特在非虚构作品《逼近的瘟疫》里告诫现代人提高警惕。她在序言里引用了麦克尼尔的话,亦是该书的主题。“应当牢记……我们永远难以逃脱生态系统的局限……我们都处于生物链中,吃也被吃。”她建议建立一个世界性的“早期警报系统”。《血疫》的结尾:“它还会回来的。”记住这句话。难以预见的新的疾病在潜伏,我们不能忘记因自己行为所付出的代价,尊重科学,敬畏自然。最后,摘引一位医生萨莱诺所写的诗句:    在这里我不再写下去,但我也不会停止,     但愿你们能活得健康,并可以在平静中死去;     而那些虔心拜读医典的人啊,     愿神保佑你们永远不需要它。(林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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