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 | 清明，随想生死：父母如箍，如墙

清明到了，关于生死问题，我有了一点随想。

母亲前年在92岁高龄时走了。她患病期间，有三个问题萦绕在我脑海：死在医院还是死在家里？告知真相还是隐瞒病情？抢救到底还是忍心放弃？

狩猎时代意外很多，死在野外是常事。所以那个社会，养儿送终是人生最后的目标。随着现代医疗卫生的发展，中国城市人一般是死在医院里，有时居然是考虑到售房原因。但是死在医院里，往往身有余温就被拉到冷藏室里了，不太人性化。除了特殊情况，许多人老死或因其他的疾病，实际上是适合死在家里的。国外社会名流，很多就是在家里走的。母亲开始住院，晚上还回家。在医院住院衣服一穿，场景就是打针吃药；在家看着我们，感觉不是病人。可惜现在缺乏这方面的医护支持。

母亲患癌症，当时倒没有疼痛。我们一直没有告知她病情，她也一直没问，实际上母亲心里也是明白的。我们一直犹豫，曾问询于长辈高人。他们回答：不问不说。

让父亲在家离世，我还是有所顾忌的，不知父亲是否有所知觉，是否违背他的本意？灵魂不可证明，但也不能证伪，永远的困惑。

对父母双亡的感受，写的人太多了，我觉得有两个比喻最为精当：一是父母如箍，意思是父母双亡后，如同一个木桶之箍断掉，兄弟姐妹要相聚就难了。记得我在上海植物生理研究所租房时，该所一个职工有八个子女家庭在送别母亲后，约定每年大年初一在杭州灵隐见面，一年仅此一面而已；二是父母如墙，意思是父母是我们与死神之间的一堵墙，当父母远行后，我们只能直接面对死亡了！（何鑫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