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上海 | 美国动画导演上海生活十天寻灵感

今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NBA传奇球星科比凭借动画短片《亲爱的篮球》获奖，或许是当晚最美丽的意外。不过，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与科比一同上台领奖的短片导演格兰·基恩。从业超过38年的格兰算不得明星，但他创造过的一个个经典角色绝对是孩子和大人们心中的大明星，比如《小美人鱼》的主角爱丽儿、《美女与野兽》中的野兽，《风中奇缘》里的宝嘉康蒂等。现在，这位传奇动画大师，要为全新的东方梦工厂“掌镜”原创冒险音乐动画电影《Over the Moon》（暂译《奔月》），这也是他职业生涯的首部作为导演的动画长片，“我想要从中国视角来向全世界讲述中国的故事。”

为了讲好中国故事，这个64岁的美国老头在新作启动仪式之前，在上海待了足足10天，体验磁悬浮，去南浔访古，跟居民聊天，到同行家里吃肉……好不乐乎。

图说：格兰在上海的古镇采风

拜访了七八户普通人家

10天里，格兰忙不迭地体验现代中国的高速发展，乘搭磁悬浮列车，参观中国现代美术展览，探访世界第二摩天高楼上海中心……“磁悬浮列车时速可达400多公里，洛杉矶真的没有，我一定要把它画进剧本里。”

格兰和他的团队还前往上海博物馆、上海豫园以及周边的乌镇、南浔等地，深入体会中国传统文化、历史和民俗。去哪里他都不会害羞，还特别喜欢“鸡同鸭讲”地跟人沟通，孩子、少年、老人，统统不会漏过。他讲英文，对方讲中文，但也似乎丝毫不影响他真切地触摸上海，了解中国。

格兰接受采访时说，他们刚刚从乌镇回来。“乌镇有一点像迪士尼乐园，是个非常理想化的美妙的小城镇，每一石、每一木、每一片水都有让人觉得有深意。”格兰说，他们还去了南浔，“一个非常真实的水乡，我们去了民宅，大家都非常友好，而且非常欢迎我们。”

在南浔古镇，格兰一口气拜访了七八户普通人家，有的老人住在超过50年的房子里，有的小孩骑着小车在石板路上飞奔。格兰回想说：“还有一些人在打麻将，他们都是年纪大的、退休的，下午打打麻将。也不介意我们看，还邀请我们一起玩。反正，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但又有很相似的地方，比如他们对家庭生活的热爱。”这位第一次来中国的美国动画人认真地说：“我的这个故事视角是源于中国面向世界，不是美国的视角面向世界。我希望能够和你们将心比心，能够感受到做中国人是什么感觉。”

在本地艺术家家里吃肉

“在上海，有一个艺术家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吃饭。真的是非常棒，我也是意识到，中国对于家庭是多么重视，包括表亲、兄弟姐妹都有非常深的根源，都是有非常深的互相的爱。”格兰拿出了吃饭的图片跟记者分享那个难忘的夜晚——一户普通的中国人家，一张朴素的圆桌，桌上有最寻常的红烧肉、黄鳝和春天的蔬菜，桌旁有格兰，有东方梦工厂的同行，有那位年轻的上海艺术家和她慈眉善目的祖父母，“奶奶85岁了，爷爷89岁，他们早上打太极，而且他们吃各种各样的食物。你看，这是我最爱吃的，一种河里的鱼。”他特别指出的这条“鱼”其实是清炒鳝丝，令人莞尔。

虽然还不能一一准确辨识中国的食物，但格兰说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中国人对食物的热爱和对朋友的热情，“如果你坐在奶奶边上的话，你肯定会长得很胖，因为她会给夹很多菜。”格兰甚至带着几分玩笑地说，“我在法国待过四年，那边很注重吃，结果这边更注重吃。最近我和一些艺术家见面，他们介绍自己，首先会说他们的名字，然后就是他们喜欢吃什么。”

到哪里都在本子上画画

这些日子，格兰对于中国移动支付的普及和便捷也深有体会，他说他会把这个细节画进《奔月》里。不过有手机的格兰，却走到哪里都拿着自己的本子画画，很少用手机拍照。他画豫园的屋檐，画街头的电瓶车，也画古镇的水和桥，对此，格兰·基恩解释说：“的确我们可以拍照，拍照之后所有细节都在里面，你认为你看到了，其实你并没有看见，你以为你在看，其实你不知道你在看什么，直到你画下来，因为只有你的手真的是在跟随着线条走。你才会注意到这里有竹子，因为这个竹子上有分割线；那边是挂着窗外的内衣。所以从绘画当中，你才真正看见。所以我画下来，才是真正看见。”

关于真实，格兰还特别提到他去小学教孩子们画画的愉快经历，还有在路上遇到过的欢声笑语，“这些中国孩子，都是非常真实的。”虽然语言交流算不得通畅，但格兰说，“我感觉似曾相识，好像我的孙子和孙女们，我想把他们做到动画中，从当中寻找到真挚，这是我希望做到的。”

10天在上海沉浸式的体验，让格兰想把感受到的一切都收藏进新作里。他说：“我之前去过香港、澳门，这次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一次体验。我就要回洛杉矶了。我想当我回到好莱坞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灵感，一个迫不及地想要和全世界分享的灵感。”

关于这个灵感，或许要待《奔月》2020年上映时才能揭开面纱。现在我们只知道，《奔月》讲述了小女孩飞飞为了寻找传说中的月亮女神，自己制作了火箭、飞船并向月球进军的故事，“不是一个嫦娥的故事，是一个全新的中国故事。”

新民晚报记者 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