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上海 | 王子昭：从上海交大“致远计划”走向哈佛

美国时间8月6日上午6：00，还在时差中的王子昭已经在寝室早早醒来，这将是特别的一天，是又一个新的起点——他将与同学集合一同前去接受入学指导，他的哈佛深造之路即将开启。

今年7月，王子昭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作为第一届“致远计划”毕业生，他在大学4年，用勤奋与坚持拼出了一个科研梦。

图说：王子昭参加“挑战杯”竞赛

缘起兴趣 梦圆“致远”

和许多热爱探索的学生一样，王子昭在中学时，就喜欢自己购买仪器和试剂，动手做一些小实验。“也许是我骨子里就喜欢做实验。”王子昭笑着说，“我高中就读于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当时学校有一些研究性的学习项目，我就提了一个‘快速去除黑板报上丙烯酸绘画颜料’的研究，做得很开心。”正是这份兴趣与喜爱，科研的种子在他的心中悄悄萌芽。

怀着对科研道路的憧憬，4年前，他毫不犹豫地把上海交大材料科学与工程作为自己的第一志愿报考。

当时，王子昭收到的交大录取通知书里，有时任校长张杰在以往开学、毕业典礼上的致辞，王子昭看到了其中关于材料学院“传奇学姐”臧浠凝的故事，很受鼓舞。臧浠凝大一就进入实验室，钻心科研，发表论文，还拿到了挑战杯特等奖。

入校之后，上海交大正探索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试验计划——“致工科远荣誉计划”。怀着对材料化学的热爱和对科研的追求，他加入了致远荣誉计划工科方向，这种源于梦想、发自内心的热爱让他对未来充满期待，鼓励着他一路追求科研带来的快乐。

本科四年，他花了不少时间“追星”。只要是材料科学相关知名学者教授的课程或讲座，王子昭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去听讲。在“追星”的过程里，他认识了自己的导师——邓涛教授（材料学院“致远”讲席教授、交大材料学院副院长）。有了导师的指引，王子昭也像学姐那样，大一上学期就进入了实验室学习，以更坚定和自信的态度一步一个脚印地在科研路上迈进。

通过致远创新研究中心“致远学者项目”，王子昭开始了自己的课题，他思考如何用更低的成本获取清洁能源，如何为贫水地区带来干净的水资源。此前，他所在课题组已经做过许多和热能、水有关的课题，为该项目打下了一定的基础。王子昭告诉记者，为贫水地区带来干净的水资源也是联合国为实现世界可持续发展提出的17个关键挑战之一。关心世界命题，以科研推动世界可持续发展。他希望以己所学，接受人类命运课题的挑战。

科研路漫漫 勤奋是加速器

但是，这些与社会乃至人类发展密切相关的课题，让王子昭感到困难重重。他说，“科学研究越是投入，越是发现自己的渺小。”

刚接手课题，王子昭很快遇到了第一个困难——这个课题在设计上给了王子昭团队一个“下马威”。课题的目标是提高能量转化效率，但是一开始设想的实验方案让效率不升反降，多次实验结果均与猜想相反。之后王子昭和团队成员仔细分析，发现因为装置绝热性能不够好，以及热能传递过程中的损失，有一些未被计算的能量耗散，所以难以达到理想效果，这是一个理论上很好但实际应用不奏效的设计。于是，他努力夯实知识基础、提高研究能力，并寻求志同道合的队友合作攻克难题。考虑到实际实验和理论的差距，最终团队不得已将设计简化、一体化，从而避免了各个部件之间传热的损失。

随着科研进展，王子昭越发感到理论与实际落差之大，有时甚至有些力不从心。“水蒸发的量以及热能耗散的数值不好计算，理论模型都基于理想情况。而实际计算时，公式中的温度、湿度等系数受天气影响较大，难以确定更难以统一标准。前人的计算方法五花八门，其中一些其实是错误的，要获得有效、准确的比对结果就很难。”

即便如此，遇到瓶颈的王子昭依然没有停止努力。王子昭与项目成员每天上完课就去做实验到深夜，周末泡在实验室争分夺秒地使用着平时难以全天预约的仪器，寒暑假也常常在家待不满10天就继续投入到实验工作中。他们研究了大量的传热学书籍，最终找到了解决方法，给出了他们认为最可信的计算方法。

课题做了大半，马上就要看到胜利的曙光，却有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传来——其他学校课题组抢先发表了类似设计！王子昭他们意识到，今日的科学研究唯有不断在巨人肩膀上向上攀登，科研的道路只有“不断创新和超越”这一个方向！调整情绪，王子昭和团队继续埋头，继续深挖机理和创新点。

最终，王子昭在毕业论文中提出了解决太阳能驱动“界面水蒸发”技术中效率低、成本高、使用寿命短等难题的方法，并将该技术应用于海水淡化和污水处理，为贫水地区获取清洁的淡水资源提供了廉价且便捷的途径。这篇论文获得了上海交大“优异学士学位论文”。

坚持初心 哈佛深造

“做实验有时会做出很好看的样品或者有趣的现象，虽然可能过于复杂、与课题关系不大，或者已经有前人研究过，但这些细节可以带来乐趣，有时候也是触发灵感的突破口。”和所有科研生一样经历了很多次实验失败、熬了无数的夜，但这些对王子昭来说都弥足珍贵。

“忙碌、苦中作乐却充满动力”是王子昭4年本科科研生涯的关键词。动力来源于苦尽甘来的一丝灵感，快乐是心灰意冷时导师的一句肯定。

去年春天，他用近两百封邮件，为自己争取到哈佛大学暑期科研的机会。在博士申请中，发给心仪教授的邮件石沉大海，他就勇敢地去办公室敲门并毛遂自荐，甚至“拦下”教授匆匆展示自己的研究。他的执着和能力打动了教授，毕业之际，他同时收到了哈佛大学和斯坦福大学全奖博士录取通知。收到哈佛和斯坦福全奖博士录取通知的那天，王子昭绕着交大走了一圈又一圈，眼泪夺眶而出。经过与许多位师长的交流，最终他决定到哈佛大学继续攻读材料方向。

回首4年交大路，王子昭说，最刻骨铭心的是“感恩”。在毕业典礼上，他说“请母校放心，请师长们放心。未来，我将以导师邓涛老师为榜样，学成归国，扎根材料行业，力争在能源材料、环境友好材料领域做出自己的贡献。我们全体2018届毕业生，也会牢记教诲，努力向钱学森、黄旭华‘常思奋不顾身，以徇国家之急’那样的人生坐标看齐，将‘选择交大，就选择了责任’的理念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前往哈佛报到的路上，王子昭想起了邓涛教授常说的一句话——“人生最酷的事情，不是取得多少成就，而是找到自己热爱的事业，并为之奋斗终生”。王子昭觉得，材料科学的研究正是自己所热爱的，他愿意用一生去追求。“人生路上，是那根植在每分每秒里的热爱，砥砺着我们永不停下的脚步。”

新民晚报记者 易蓉 刘玉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