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不是承诺！瑞金医院100个日常故事解读“医患关系”

图说：手术中全神贯注的赵卫国　视频截图（下同）

　　喧闹的医院里，一幕幕悲喜剧每天轮番上演。看到鲜花和锦旗，也必然有医闹。一年多来，发生在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的100个真实故事，深度剖析了医患关系。真实的病例前，瑞金医院副院长陈尔真在今天举行的线下讨论活动中坦言，“治病如战争，不可能一直打胜仗。有可能会失败，而失败也会让医务人员得到经验教训，为今后更好地战胜疾病打下基础。只有医患双方携手共进，才有可能攻下一个又一个病魔。”

图说：医闹现场

　　医生最希望病人“理解”

　　沈平患有严重心绞痛，需尽快手术。一切安排就绪，手术却突然叫停。原因是供血紧张，供不上“择期手术”的病人。靠着对病情准确的判断、对技术的自信以及对病人所做的担当，心脏外科副主任医师刘俊在赵强主任的带领下，术中只用了5块小纱布止血，顺利为沈平完成了手术。为此，医生还在沈平的手术之后安排了另一台相似的手术——假如为沈平准备的血没用上，这一袋血就可以留给下一位病人。

　　“病人太多，择期手术备血有限，为了让病人尽快做手术，这也就倒逼医生不断提高技术来减少出血量。”心脏外科主任赵强说，但有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有不得不“停刀”的时候，也希望病人理解。

　　《人间世》第二季第四集《命运交响曲》还拍到了一起典型“医闹”。去年6月18日，一群家属占据了神经外科病房。一名库欣综合征病人意外死亡。这种病经过手术后，病人激素水平会降低，必须做好干预措施，防止并发症。为了管理好这类病人，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孙青芳特意印制了名片，叮嘱病人及家属，该怎么第一时间与医生、医院取得联系。遗憾的是，病人及家属没有听从医生意见，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你们想想看，病房那样的场景，我们的年轻人还敢做吗？”孙青芳说，没有一个医生愿意看到患者死亡，每个医生都希望自己的病人恢复好。她担心这样的“战争”会给年轻医生带来负能量，希望全社会给医生更多理解。

图说：瑞金医院

　　承认医学的“不完美”

　　片中还有一个案例，病人本身就是一名医生。40岁的陈勇被面部痉挛折磨了十年，他找到神经外科主任赵卫国，决定选择手术。“手术是微创的，但这是一个大手术，不是一个小手术。”赵卫国介绍，微血管减压手术要求极高，同时存在全身麻醉和开颅手术风险。患者解剖结构变异或手术操作失误可导致颅神经损伤或血管损伤，引起面部麻木、面瘫听力下降甚至小脑出血梗塞等并发症。

　　手术开始后，赵卫国很快找到了病因：一根血管搭在白色通透的面神经上，对它造成了压迫。赵卫国需要将这根血管与神经分开，中间垫上特氟龙垫片。通俗讲，就是家里电线漏电了，要缠上胶带，让它不跑电。但分开的过程，很难保证没有损伤，就像拆快递时胶带纸可能撕坏纸箱一样。“之所以前面有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手术，就是因为我生怕自己滑到那个小概率事件里面去。”陈勇这次运气不错，手术成功。“但是，医学并不能保证每次都成功。医学不是一门完美的科学，每一个人重大医疗决策，除了技术和经验，医生有时也需要运气。”赵卫国说。

　　100个故事中，还有一个医生流泪的情节，令人动容。这名医生虽然尽了最大努力，依然没有救回自己的病人。他哭了，因为内疚，也因为压力。但是，即使遇到挫折，真正热爱医学的人，不会对此丧失热情。哪怕自己后来也成了癌症病人，在手术结束后，他依然很快回到了岗位。

　　医患的关系应是“战友”

　　“医生也是有感情的，会因为失败而内疚，哪怕并不是自己的责任。”瑞金医院急诊创伤外科主任黄梁的一席话，给了现场许多年轻医生安慰和动力。他说，每个大咖医生都是从小医生成长起来的，医生的培养周期长，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通常要10年。无论是对于年轻医生本人，还是对于国家来说，如果轻言放弃都是巨大的浪费。每个医生都会碰到挫折和失败，不要回避，而是直面它，剖析它，从中学习到经验获得成长，努力把所谓的坏事变成造福于更多患者的好事。从这一点出发，或许可以缓解不少心理压力。

　　这场线下活动，更像是一场对医患关系重新审视的交流会。瑞金医院副院长陈尔真说，“有时候我们在和疾病斗争的过程中竭尽全力依然无法达到大家期望的结果，但坚持、努力很重要，我们希望大家理解，最关键的是医生和患者、和患者家属之间建立互信，大家要理解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疾病，我们要同心协力，一起努力战胜它。”

　　现代医学发展到很复杂很精深的地步，普通人难以理解。而现有医学科普的方向还集中在健康常识的普及和辟谣，以及常见疾病的科普介绍。专家指出，这导致现有医学科普内容在深度和广度上，都面临很大局限。因此，《人间世》第二季与腾讯旗下的医学科普资讯平台腾讯医典合作，联合专家共同围绕节目中所涉及的疾病病种进行深度解读，助力医学科普向“深水区”进化，希望在医生和患者、医生和公众之间构建更扎实有效的沟通渠道。

　　新民晚报记者 左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