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随笔｜救救语文

看到这道预备班语文题目，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不能敌也。

这篇叫作《椅·坐·臀》的文章放在“现代文阅读”中，从“椅子”被列为过去2000年最伟大的发明说起，讲了椅子的诞生、各种坐姿、臀部的机理，等等。语调轻松、文笔轻快，是篇挺有意思的小品文。可是，文后的题目却一下子没意思起来：“本文以‘椅·坐·臀’为题，可谓独具匠心，请简要分析其妙处”。

题好文一半。我知道有个好题目对一篇文章是多么重要，有时候自己也为了起不出好题目痛苦万分。不过，此文的题目，我觉得最多也就是中规中矩、平平而已；而用分隔符，把文章中讲到的几方面简单一串，严格要求的话，甚至是有点“偷懒”的，似乎谈不上“独具匠心”，更难以用“妙处”来形容。“妙处”滥用了，恐怕就不妙了。然而，没有坏的问题，只有坏的答案——不妨就体会一下“妙处”，总能没话找话说几句吧——再往下看，彻底傻眼了。下面明明画了四道横线，标了四个序号。怪不得，这道题目的分值是4分。

我读书不多、才疏学浅。这篇文章的题目要我体会“妙处”已经是难为我了，更别提一体会就要体会4个。我猜想，就算作者本人，大概起这个题目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过有那么多的“妙处”吧？如果让他来回答这个题目，多半也是要跟我一样傻眼的，更别提，接受这份考卷考察的预备班学生们了。出于好奇，我去看了“答案”。我就不把四条所谓的“答案”一一抄在这里了。这些答案实在让人佩服出题者的“独具匠心”，而要能够对上这答案，拿到这4分，其难度不亚于“哥德巴赫猜想”。

我们的语文，究竟教什么？

基本的字词、基本的语法，自然是第一位的，否则语言的工具作用就难以实现了。赏析、理解、写作之类，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要不太离谱，总要给人拿分的机会。不妙的妙处，硬要弄出4个并对上号，否则就没有分数，这样的考察，是不是走味了？

救救语文。

吴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