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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艺术家朱旭今天凌晨去世享年88岁:老爷子,我们天上见

来源:新民晚报     记者:首席记者 孙佳音     作者:首席记者 孙佳音     编辑:沈毓烨,江妍     2018-09-15 06:49 | |

   

视频来源:北京人民艺术剧院

    今天凌晨2时20分,北京人艺表演艺术家,影视、话剧演员朱旭因病医治无效于北京逝世,享年88岁。

图说:朱旭 资料图

朱旭1930年生于辽宁省沈阳,最初天赋并不算好,甚至说话有点大舌头,但他凭借刻苦努力,1949年考入华北大学第三部文艺干部训练班,当年11月调华北大学文工队二团(即后来的中央戏剧学院话剧团)。三年后,他成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成立后的第一批演员。曾出演过《武则天》《霓虹灯下的哨兵》。1984年,他在话剧《红白喜事》中扮演三叔,获文化部颁发的表演一等奖。但更广为人知的是他在银幕和荧屏上,奉献过的精彩表演。他的表演以朴素自然见长,尤其擅长把握生活中的细节。朱旭在90年代主演了《变脸》《洗澡》《刮痧》等一系列电影,并在《末代皇帝》《似水年华》《大宅门》等电视剧中出演主要角色。其中与第四代著名导演吴天明合作的《变脸》获得第9届东京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和最佳男演员两项大奖,在蒋雯丽导演的《我们天上见》中的“姥爷”一角,不仅助他拿下了第2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评委会特别奖,更叫让银幕留下了老爷子最后温暖的笑容。

图说:朱旭在《红白喜事》中饰演三叔 网络图

图说:《变脸》剧照 网络图

图说:《我们天上见》剧照 网络图

朱旭的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今年5月23日的2018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壹戏剧大赏颁奖典礼”。当晚,焦晃和朱旭,一南一北两位老戏骨,共同现身上海。当他捧起为致敬中国话剧卓越贡献者而设立的“中国话剧杰出贡献奖”奖杯时,88岁的老爷子坐着轮椅,带着帽子,很瘦,但却也很有力量,他说:“中国的话剧,始终跟国家命运联系,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我希望我们年轻的戏剧工作者,也能继承这工作,始终要跟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图说:朱旭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静安现代戏剧谷“壹戏剧大赏颁奖典礼” 网络图

朱旭北京人艺的老同事、表演艺术家蓝天野回忆道:“我和朱旭很有缘分,我比他大三岁。他演的第一个戏《生产长一寸》中,我演一个工人,他演一个徒弟。他从头一出戏开始,演戏方法就是正确的。后来第二出是个美国戏,他演了一个美国大兵,表演方法正确而且精彩。我一直在想,我们演员从四面八方来,各种演戏方法都有,为什么朱旭从一开始演戏就是对的?他脑子一直在琢磨戏怎么演才好,有人是瞎演,他是动脑子,每次都动脑子演,每次动脑子都进一步。” 蓝天野还说,“朱旭比我演得好,朱旭演戏有他的特点,他天生幽默松弛,这份松弛有美学方向的取向。”

图说:朱旭与蓝天野 网络图

图说:朱旭在话剧《家》中 网络图

台上幽默松弛的朱旭,在台下也是一个谈笑风生的“老爷子”。 他充满生活情趣,喜欢做鸟笼子、糊风筝、下围棋、唱京剧、钓鱼。朱旭平生爱下围棋,以前在剧院排戏时,一有闲空儿总爱与棋友对上一局,自退休后,更是棋艺见长,在一片黑白云子间的“厮杀”中,摘走了业余围棋三段。朱旭还拉得一手好京胡,当年他曾向梅兰芳的琴师姜凤山老先生学琴,在之后的话剧生涯中也派上了用场,在话剧《名优之死》中,他扮演的琴师操琴上阵,弓法娴熟,令观众惊叹。在电视剧《粉墨情痴》《武生泰斗》和《心香》中,他的琴艺也是帮了他的大忙。朱旭的另一嗜好就是喝酒了,朱旭酒量大,无论走到哪儿,他都得过过酒瘾,但是他却不贪杯误事,若是晚上有演出,不管桌上摆着什么,他绝对滴酒不沾。他说:这叫为了艺术,在所不惜。(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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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旭生前曾为夜光杯撰文,他的好友许朋乐也曾为夜光杯写过他的故事,巧合的是,两篇文章都与朱旭爱酒有关。

  

人艺的“酒仙们”

朱旭

1930年,我出生在沈阳,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是最小的孩子。1931年,我刚刚满一岁时,“九一八”事变爆发了。全家人不得不随军离开沈阳,孩子太多,母亲照顾不过来,就把我交给了军队的一名老伙夫,每到驻地停脚,晚饭后大师傅总要赴牌局消遣,便希望我能尽快入睡。可一岁的孩子离开了亲人,更加爱哭闹。大师傅索性晚饭后,拿起白酒斟一小盅,给我灌下去。喝了酒,我自然沉沉睡去,大师傅就安心地打牌去了。习惯成自然,过了些日子离开了酒,年幼的我还真的睡不着了。就这样,我从一岁和酒结缘,到今天酒龄已经79年。

来到北京人艺后,更是有幸结识了多位感情颇深的“酒友”。剧院刚成立时,首都剧场尚未建成,我们的演出要到东华门的北京剧场(现为中国儿童剧场)。剧场门口有个“大酒缸”酒铺,门口摆放着硕大的酒缸,都盖着红漆的盖子。演出结束后,我们那点儿兴奋劲儿尚未散尽,就一起吃夜宵,把酒言欢,山南海北地聊天。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几十年如一日。

我们喝酒有条铁的纪律,演出前绝不喝酒,就是把琼浆玉液放到面前,也是滴酒不沾,这是作为演员起码的职业道德。我常常告诉年轻演员,爱喝酒就给酒留个好名声。酒喝多了误事或者影响了演出,坏名声全推到酒身上,以后再端起酒杯就有了负担,没了“举杯邀明月”的洒脱,只剩下满心惭愧,酒自然喝不痛快了。

英若诚、于是之、吕齐、张瞳、林连昆、童超、童弟……我们既是同事又是酒友,还一起住在剧院的宿舍里,朝夕相处。“酒友们”的友情延续了半个多世纪,一起在首都剧场演出,一起出国巡演,一起生活,回想起来,感动和有趣的事情着实不少。

三年困难时期,我和酒友们着实度过了一段艰难岁月。那时吃喝穿戴全是定量供应,买酒自然也要票。外面卖的只有一种二十多度的露酒。那时,刁光覃是全国政协委员,每个月有一瓶医用酒精的特供。老刁只抽烟不喝酒,我就用自己每月定量的好烟“前门”换他那瓶酒精。

可这医用的酒精毕竟不是酒,能不能喝,会不会喝出问题?英若诚知道了,给我出了个主意,拿露酒和酒精自己调配。露酒二十多度,医用酒精七十五度,加上适当的白水,就能兑成六十多度的酒,味道和二锅头差不多。按比例兑好,还要捂住瓶口,用力摇一摇,他说这样水分子和酒分子可以更好地融合。

我们轮流喝了几口兑好的酒,别提多难喝了,谁也不肯再喝一口。英大学问苦思出的酿酒法就这样被我们一笑置之。

多年后,我们在英若诚家小聚。此时,各位酒友几乎全部因为身体缘故,被医生三令五申,不许再喝酒,于是之和童弟更是有夫人在旁紧盯,只有我可以喝酒。英若诚家专门为我准备了一个精致的酒杯,倒上酒,我却有点不忍心喝了:

“你们都不喝,就看着我一个人喝,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了?”

童弟羡慕地说:“我们大家看着你喝也高兴。”

闻听此言,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的酒友们哪!


酒龄和年龄一般长

许朋乐

认识朱旭,是在他来上影拍《阙里人家》那会儿。第一次见面,我有点“受宠若惊”。这朱老师可是位德高望重、名闻遐迩的大演员呀,在北京人艺也是数得着的“当家老生”,怎么这么朴实这么平淡这么和蔼可亲,就像邻家大爷?我和他握手的那一瞬间他传递给我的是一位极普通的父辈长者所特有的热情、温和、亲切、实在,他的眼神闪烁的是真诚和期待,他的话语慢条斯理,就像一位结识多年的知心朋友在掏心里话。我被打动了,从心底里涌出了对他的崇敬和爱戴。

那时,他和普通演员一样住在宛平剧场边上的一家条件简陋的招待所里。凭心说,像他这么一位老演员,演的又是戏份挺重的主角,完全应该有理由有资格住得更好些。可是,他没有这样的要求。记得,我第一次去他住处时,曾以一种自责的心理委婉地表达了这层意思。他听了,摆摆手,连说了几个“挺好,挺好”,还言真意切地告诉我,“不就是睡个觉吗?这里离上影这么近,多方便!”我相信他的话是由衷的,决不是台词。不摆谱,不搭架子,不倚老卖老,这是他

和他这一代演员共有的品行。和朱旭老师接触多了,愈发感觉到他是一位有血有肉、有情有趣、可爱可敬的“老爷子”。朱旭老师特爱下围棋,有一次,他突然问我,“你会下围棋吗?”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他似乎有点失望,但脸上依然堆满了笑容。事后,我了解到,下围棋是老爷子的一大爱好,而且,他的棋艺,一般人难以匹敌,据说已达到三、四段的水平。老爷子不仅围棋下得好,而且还能打一手的好桥牌。《阙里人家》在全国发行时,曾相继在北京、天津等多个城市举办首映活动,一路上,打桥牌就成了朱旭和导演吴贻弓、副导演成家骥等人的主要业余活动。

拉胡琴,是朱旭老师的又一爱好,他经常把胡琴带在身边,累了,乏了,就操琴自乐,一边拉一边哼,优哉游哉,修身养性。至于国粹京剧,对生活在北京的朱旭来说,也是最爱,在电影界的一些活动中,常常能享受到他京韵浓郁、字正腔圆的表演。《阙里人家》中有一首《一条汉子硬铮铮》的主题歌,朱旭老师唱起来特有味特耐听。

朱旭是一位行事低调、言语舒缓、动作沉稳,不太喜欢制造动静的演员。生活中的他,无论说话做事都很有节奏,有条有理,不温不火,始终保持着一种品尝快乐、享受生活的姿态。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喝酒。朱旭爱酒,但不贪杯;朱旭好饮,但不误事。演戏之暇,最惬意的事就是喝酒。老朱爱酒,更多的成分是“品”,既不要名酒佳酿,也不需鱼虾肉蛋,一碟花生,两样小炒,细斟慢酌,怡然自得。我曾经陪他喝过,一场酒喝了三四两,足足喝了四个多小时,边喝边聊,那股闲情逸趣,我只是在他身上才能感受到。提起酒,老爷子的故事一大箩。他告诉我,他的酒龄和年龄一般长。他出生在兵荒马乱、“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年代,父亲是东北军的军官,常年不在家,母亲年轻喜玩,因此伺候他的担子就落在了小勤务兵身上。这勤务兵自身还是个孩子,不谙世事,更不懂怎么带孩子。于是,每次小朱旭吵闹总把勤务兵搞得六神无主、束手无策。万般无奈,小家伙想到酒有让人安睡的功能,一试特灵,小朱旭很快就不吵不闹,呼呼入睡了。从那以后,酒和朱旭结下了不解之缘,陪伴着他走过了人生的旅程。

他精心刻画的《阙里人家》中的孔令潭,摘得华表奖最佳男主角的桂冠。颁奖那天,老爷子又喜孜孜地细细品了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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