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独家探访油罐艺术中心：神秘的大罐子里究竟藏了什么名堂？

上海油罐艺术中心将在3月23日正式对外开放的消息，引起了多方关注。这五个伫立于黄浦江畔庞大而神秘罐子里究竟卖了什么药？春寒中，仍有许多人在它们周围徘徊，拍照留念。昨天下午，新民晚报记者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踏入了油罐内部的施工地一试究竟。

图说：上海油罐艺术中心将在3月23日正式对外开放 新民晚报记者 胡晓芒 摄

三罐独立又关联

躲过焊铁溅起的火星，跨上钢条交错的旋梯，在位于4号罐三层的私密艺术会客厅，墙上凿出的长条透光窗把黄浦江微澜的江面与漂浮的游船镶嵌其中，如同一幅流动的中国传统山水长卷。油罐艺术中心创始人、收藏家乔志兵坐着的沙发，还未来得及拉开包装的塑料薄膜，他毫不在意地笑言：“看了这几个空间什么感觉？兴奋吧？一些顶尖艺术家和世界顶级博物馆馆长们来到这扇窗前都很兴奋，这个客厅将成为他们在上海的必到之处。”

挑高均在15米以上的五个航空油罐，呈倒过来的“Z”字形排列在江边，其中，3、4、5号罐的功能被定义为美术馆的展览空间。三个油罐由封闭的美术馆大厅相连接，这意味着，三个展厅的展览可以互相延续，也可以彼此独立，观众身在其中的参观过程，完全不会受到外界的环境干扰。从大厅的落地窗向外望去，微微起伏的草地，另一端就是尚未完工的“梦工厂”，而美术馆的标配——衍生品商店和咖啡厅就将放置于大厅内，咖啡厅预计3月23日开放。

图说：4号罐3层的窗户 新民晚报记者 胡晓芒 摄

五个油罐中，5号罐的面积最大，内部空间被分隔为上下两层，每层面积超过600平方米，巨大的空间内见不到一根立柱。当今最火的艺术团体team Lab的上海首秀《油罐中的水粒子世界》，就将在5号罐开幕，届时，通过电脑模拟的无数水粒子从天而降，并会相互影响，点变成线，线变成面，最终将形成一个巨大的瀑布。瀑布的流动方向，还会随着观众的走动发生相应的改变。

3号罐的穹顶上开了扇天窗，光线从上面泻下来，阿根廷艺术家阿德里安·比亚尔·罗哈斯（Adrián Villar Rojas）的个展就选择在此举行。

4号罐分隔为三层，5个油罐中，这是唯一一个内部空间被分为三层的。除展陈空间外，4号罐的第三层特别设置为一个艺术会客厅，平时不对公众开放。

2号罐最为神秘，不确定性最大，也许到了开幕时，会让参观者大吃一惊。

图说：神秘的2号罐门口 新民晚报记者 胡晓芒 摄

圆形符号成标记

5个油罐用于储存航空用油几十年，又寂寞地空置了几十年，改建计划乔志兵与建筑团队互相协调了好久，才最终落定。墙上的每一扇透光窗，都是凿开了厚厚的墙壁。除了长条形窗户之外，还有圆形窗户，既接近中国传统的团扇，也与航船上的舷窗有几分相似。

圆形的符号随处可见，展厅门口的小标记是圆的，1号罐和2号罐的入口处都是圆的，4号罐顶层大露台上的两排排水系统也被设计成了一个个圆形的“装置作品”。这一切，都与油罐本身的形状暗暗相合。

乔志兵告诉记者，改建油罐的工程耗资过亿。乔志兵收藏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不过十余年，他对美术馆有着自己的理解，“我不想做一个常规的、四方盒子一样的展陈空间，我希望在这个空间中能够展现出艺术的活力，又与普通公众十分亲近。但结果究竟会怎样，需要我们一起慢慢摸索。”

图说：圆形的入口处 新民晚报记者 胡晓芒 摄

油罐艺术中心与相距不远的龙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西岸艺术中心等，共同构成了一条浦江沿岸的艺术走廊。“上海有很多美术馆，呈现出丰富的艺术生态，正是有那么多各不相同的艺术机构，才让上海成为一个举世瞩目的艺术中心。”乔志兵说。（新民晚报记者 徐翌晟）

拉近艺术与观众距离——对话艺术中心创办者乔志兵

探访过程中，本报记者与油罐艺术中心创始人、收藏家乔志兵，进行了对话。

记者： 油罐外观上的长条形和圆形透气窗引人注目，这是您的创意吗？

乔志兵：我们请了一个建筑团队，由建筑师李虎领队，他们秉持开放的建筑理念。我们经过了长时间的协商、碰撞，最后确定改建方案。前期的过程比较漫长，从2017年正式开始建设，用了两年的时间。当中有许多契机，比如浦江两岸的贯通、AI智能大会的举办等，都加快了建设的进程。    

图说：美术馆的大厅 新民晚报记者 胡晓芒 摄

记者： 油罐艺术中心寄托着您对于美术馆怎样的看法？

乔志兵：我们将着重于当代艺术家的展览，以展览为主，选择我们认为优秀的艺术家，其中会有中国艺术家，也有国际上的艺术家，他们都是在国际上处于十分前沿的。我希望当代艺术能拉近和公众之间的距离。

其实，我也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我只是先去行动，先做事，关键是我们在场，10年20年之后，依然存在，不要退场。    

记者： 开馆展上参展的艺术家，都是您的选择吗？

乔志兵：油罐中心开馆展上的艺术家，都源自我的选择。展览与收藏不可分，我的收藏中自然不乏他们的作品，但是这次Team Lab和阿德里安的作品，都是为了油罐的开幕展览而定制的。    

记者： 油罐艺术中心对于今后的策展方向会有侧重吗？

乔志兵：现在诸如策展团队等都尚在建立中，将来一定会有策展人参与探讨。我们各自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就像展览的名称就是“建立中”，建立在与艺术家彼此多年来紧密的联系上。我们不安排大型的开幕式，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新民晚报记者 徐翌晟）

图说：3号罐的天窗 新民晚报记者 胡晓芒 摄

记者手记｜向前

接受记者采访前，乔志兵刚刚动完一个小手术，他瘸着腿在油罐内来回走动，对工作人员详细嘱咐着最后的细节修整。

在中国当代收藏界，乔志兵不仅仅因为他的个人收藏而为业内人士所了解，他所做的也不仅仅是收藏。油罐艺术中心将是乔志兵继上海之夜、艺术饭店和乔空间之后，又一个重要艺术项目，开幕后将成为集各式展览空间、广场、绿地、餐厅、书店和教育中心为一体的艺术综合体。

现在，收藏家乔志兵已把重心放到了展览上，而开幕只是一个开始，油罐艺术中心将在不断完善的过程中，一直向前走，一直处于“运动”的状态中。就像上海西岸迸发出的蓬勃活力，它深深根植于过去，又从厚重的历史中吸取养料，汇聚了当下人们对建筑、艺术的思考，对未来、区域的思考。它将不断成长，有望成为与巴黎左岸、伦敦南岸比肩的独具魅力的城市文化新地标。（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