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鲍勃·迪伦得奖，是个意外吗？

图说：美国音乐家鲍勃·迪伦获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 图IC

　　“答案不在风中飘！美国音乐家鲍勃·迪伦获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昨晚，诺贝尔文学奖一开出，就有不少媒体做了类似标题推送消息给网友。靴子落地，著名陪跑选手村上春树明年依旧可以作为一个梗。那么，75岁的民谣摇滚歌手迪伦获奖，真的只是一个跨界的意外吗？

　　答案也不在风中飘，因为真的，并不是。

图说：鲍勃·迪伦 图IC

　　首先，是诗人的身份。虽然鲍勃·迪伦以流行音乐闻名世界，比如唱片总销量已超过了1亿，比如在《滚石》“史上最伟大100名词作者”排行榜上，鲍勃·迪伦名列第一；虽然迪伦自1994年以来已出版了6本画作书，他的作品也曾在大型艺术画廊中展出过；虽然迪伦得到过包括格莱美、金球奖和奥斯卡金像奖在内的奖项。但在诺贝尔文学奖这场小说家、剧作家、诗人的竞争中，迪伦的出征身份是——诗人，他写下了这个世纪最震撼人心、流传最广、极大地安慰和鼓励了人的诗篇。

　　21岁时，迪伦就写下了平生最著名的作品《答案在风中飘》，接连问出12个永恒之问：“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真正称作是一个人？炮弹要飞行多少次才能永远被禁止？ 一座山要生存多少年才能被冲进海洋？一个民族要生存多久才能获得自由？一个人要抬多少次头才能看清天空？一个人要长多少耳朵才能听见人们哭泣……”从此，迪伦把民谣变为犀利的抗议诗和揭示现实的寓言诗，开启了新的诗篇时代。20年前第一次被提名时，美国诗坛怪杰、“垮掉的一代”之父艾伦·金斯堡就在推荐信里写道，“他的作品帮我们恢复了音乐与诗之间至关重要的联系。”

图说：鲍勃·迪伦 图IC

　　其次，是作品的深度。还是艾伦·金斯堡，他曾回忆说：“我从印度回到美国西岸那会儿，有人给我放了张唱片，当我听到那首《暴雨将至》，我哭了出来。薪火传承到了新的一代，从早期的波西米亚和垮掉的一代，到寻找光明和自我激励的这批年轻人。我被他的修辞镇住了，这些诗词简直就像《圣经》箴言一样，撼动人心。”事实上，《暴雨将至》写就时，古巴导弹危机迫在眉睫。也就是说，当时大规模反战运动尚未开始，迪伦却已写下20世纪后半页最响亮的反战歌曲。

　　又比如，1963年5月，鲍勃·迪伦专辑《放任自流的迪伦》上市。3个月后，1963年8月28日，华盛顿林肯纪念堂前举行了几十万人的游行，马丁·路德·金发表了撼动世界的《我有一个梦想》。迪伦和多位著名歌手在此生最浩大的场面一起大合唱了《随风而逝》。可以说，迪伦以不妥协的敏锐洞察力，以热切的眼光照亮了一整个时代人类良心的种种问题。

图说：鲍勃·迪伦 图IC

　　再者，迪伦出版过《歌词：1962－2001》、自传第一部《编年史》（国内译作《像一块滚石》）。他的书登上《纽约时报》年度榜、被美国国家图书奖提名，国内知名乐评人孙孟晋也赞称 “他的文学造诣很高，回忆录《编年史》是音乐家的回忆录中最棒的”。2007年，普利策奖颁发特殊贡献奖献给他——“迪伦不需要普利策，是普利策需要他”。

　　不开玩笑地讲，自1996年成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者后，鲍勃·迪伦与村上春树一样，人气高、陪跑多年。两年前，欧美主流博彩公司开出的赔率在50/1上下，可以说很是不低。或许，迪伦也不需要诺贝尔奖，但文学奖需要他。（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