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传统文化活起来｜你见过能弹巴赫的蝶式筝吗？

图说：蝶式筝 图IC

　　4月14日，“海上雅乐”系列之“《孔雀东南飞》——蝶式筝音乐会”将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演奏厅上演。“蝶式筝”这一亦旧亦新、亦古亦今的改良型乐器得以再度走入人们视野。

　　此次，能弹“巴赫”、能让“野蜂飞舞”的蝶式筝，能否唤得更多关注、焕活筝乐潜在机能？记者特别走访中国著名古筝演奏家、教育家、改革家何宝泉的遗孀，浙派古筝代表人物王巽之在上音的第一位学生、正致力于推广蝶式筝的上音教授孙文妍。她在感叹蝶式筝传承、传播困难的同时，对这一改良筝的发展前景亦予厚望：“传统文化要走向世界，总要找到一种可以沟通的语汇。蝶式筝能否成为古筝接通世界的链接不好说，但起码，它能让世界变得近一点。”

　　能演巴赫 能舞野蜂

　　古筝，中国古老民族乐器之一，其历史最早可追溯至2500多年前的战国时代。流传至今，仍是文人们钟爱的“高山流水觅知音”的雅器。然而，这一雅器，却因不易转调的弊端，只能“特立独行”于乐队之外，难以融入。又因其五声音阶的局限，在与世界对话的过程中遭遇阻碍。近半个世纪以来，为突破这种弊端和局限，筝人们做出种种尝试和改良。

图说：陈慧在演奏蝶式筝 图IC

　　蝶式筝，即是尝试和改良的产物。它将两个筝首首拼接，左右对称，外形状若蝴蝶，故而得名。1980年11月，何宝泉设计的蝶式筝，通过中国文化部科学技术局“技术鉴定”，并获得198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科技成果二等奖”。蝶式筝的成就，在于它的布弦突破了五声音阶，达到七声音阶，易转调，能演奏十二平均律，大大扩充演奏范围，并能融入乐队发挥协奏功能。

　　现如今的蝶式筝，声音层次更丰富，既能演绎巴赫的《十二平均律》，亦能弹奏如《野蜂飞舞》需要频繁转调的作品。此外，何宝泉根据朝鲜名曲改编的《哨所之春》、其学生蔡晓璐根据陈钢同名小提琴曲移植改编的，具有新疆民族风情的《阳光照耀在塔什库尔干》，都向人们展示了蝶式筝的性能及其大大开拓演奏范围的事实。

　　经费不足 研发难继

　　然而，因种种原因，近40年来，蝶式筝发展缓慢。全国古筝学习者已达十数万的海量相比，蝶式筝的继承者算上我国港澳台地区，也不过就寥寥40个。孙文妍坦承：“蝶式筝本身还存在很多需改善的问题，譬如它占地面积过大，携带不便。音色方面，也有很多地方可以提高，技术上需要成熟和完善。”

　　据悉，何宝泉在世时，也曾尝试将蝶式筝设计成可折叠模式，方便携带。然而直到现在，因经费问题，都没有能解决接口材料欠佳造成的音色缺失。最终，只得顾音色而容忍体量。在孙文妍而言“研发经费不足、缺乏教授场所、传播力度不够”都是阻碍蝶式筝更好发展的绊脚石。

图说：宁玲娟在演奏蝶式筝 图IC

　　在经费、排练场所都无法以一己之力解决的情况下，孙文妍如今只有寄希望于“广泛传播”引发关注。可“传播”也并不容易，蝶式筝对学习者设定了一定门槛，要有古筝基础，还要熟读五线谱。由于知晓度不够，来报考孙文妍古筝研究生的学生虽众，但愿意尝试学习蝶式筝却不多，能够学下来的就更少：“蝶式筝弦多、有半音，又是两筝拼接，学起很难，没有套路，唯有勤练。”

　　以己为媒 传播蝶筝

　　“你这个音轻轻带过就可以，手不要僵在那里。”“弹的时候整个肩部带着手臂一起用力，人就顺了。” 在孙文妍不很宽敞的办公室，放了一个蝶式筝后，几乎没有太多剩余空间。宁玲娟、吴炘几个学生围坐，轮流弹奏让孙文妍“把脉”。孙文妍教课虽算不上严厉，却自有一股威势，专治“疑难杂症”的她纠正过不少误入歧途的古筝学习者。现在，为能招揽更多蝶式筝门徒，她以自身古筝教授品牌为广告：“要来考我古筝的研究生，就得加学蝶式筝。”

　　此外，她积极推广蝶式筝进社区，不放弃任何可以传授蝶式筝的机会。如今，从4岁娃娃的开蒙，到60岁老人的“兴趣爱好”，孙文妍都能兼顾，也都能让他们有所收获。“现在就是两条腿走路，既培养专业人才，也进行基础普及。初期，就是‘跑量’，能多教一个就多教一个。只有真正传开了，才有可能谈发展和继承。”

　　眼见，中国传统文化艺术都在越来越为世界所认知，孙文妍也希望筝乐有大放异彩那一天。（新民晚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