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场】祠堂鼓声古镇讲述历历往事

图说：朗读会现场 摄影朱光

图说：朗读会现场 摄影朱光

图说：朗读会现场 摄影朱光

图说：朗读会现场 摄影朱光

    在黄山脚下黟县古镇南屏的徽派祠堂中厅，在中国话剧诞生110年之际，110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戏剧素人，日前随着戏剧大师曹禺的女儿、编剧万方，以及北京人艺的表演艺术家蓝天野等，一起朗诵了万方根据其父代表作《原野》改编的《新原野》剧本。这出以女性视角审视社会环境里的剧本，由一位位未经专业培训的爱好者，在头顶可见天的祠堂里一句句地诵读出来，让人感觉仿佛模糊了社会与舞台、乡村与城市、过去与现在、生灵与天地的界限。妙趣的是，开场前，村里的一只小白狗径直迈入祠堂，在人群中间从容趴下，用鼻子蹭着剧本，安静得直到剧本读完……

    曾经是电影《菊豆》《卧虎藏龙》拍摄地的黟县南屏古镇，拥有千年历史，仅有千位村民。在72条交错的巷中坐落着8座古祠堂、300多幢明清古民居至今依然鲜活。在古镇读剧本的宣传画，张贴在书院、寺庙、亭阁、民宿的外墙上。走到村子的中心地带，就能看到雄伟的叶氏祠堂，上方挂着匾额“奎光堂”，下方贴着一个大大的“礼”字。祠堂正是中国千百年来规范乡民、实践礼教之地。一定程度上，也与《新原野》剧本中，女性受到礼教约束的内容暗合。

    开场前，来自上海、北京、南京、广州等地的戏剧爱好者，以及小部分也参与读剧本的当地村民，在祠堂前排队领取剧本。剧本上，把每一位参加者的名字都印了上去。来自上海的女作家孔明珠，被分配朗诵“服仙”一角，角色被设定为一名恶婆婆。该剧故事发生在中国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中期的农村，通过婆婆“服仙”、儿媳“六团”和儿子“鞠生”三个主要人物，来揭示宏大的命运主题。主持人张越简短的开场白之后，现场导演闫楠敲响了祠堂里的鼓声。一场没有彩排的剧本朗读会，就这样一位接着一位地次第展开……也有村民坐在外围“看热闹”，很久没有看到调音台、舞台灯光以及各类有着长长电缆的音响照明设备。但是，没有任何人或者动物，影响到朗读的进程。出人意料的，那些戏剧素人，怀着对角色深切的理解，饱含深情地诠释了各位人物。

    90岁的蓝天野在全剧诵读完成之后，感慨万千：“我很想从头再来，我很想成为一名业余的。我们可能对戏太熟了，而戏需要生。所以我说，我很想重生，回到戏剧最初带来的感动。”在一旁当听众的导演赖声川认为，万方写了一部很美的剧本，“而大家坐在一起朗读它，是创造了某一段历史。”万方也颇为感动:“有时候，祠堂会成为有点可怕的地方，发生过一些扭曲人性的事。虽然，剧本里的人物早已远去，但是今天她们又回到我们的生命里。她们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被110位朋友感受到、分担了。她们的命运也会被我们慢慢改变……”

    这110位“演员”，是《新原野》制作方央华时代文化从千万名报名者里甄选出来的。制作人王可然介绍，首先会考虑年龄、职业等，希望具有更广泛的代表性，再者，从报名留言的内容中，感受到他们是否情感丰富。而且，他们绝不找专业演员：“我们就是希望有更广大的普通人、纯粹地全身心投入到戏剧创造的奇妙时空之中……”一位曾经看过陕西人艺话剧《白鹿原》的数学老师表示：“认识祠堂是通过《白鹿原》，如果在生活中遇到苦难，我会想一想《新原野》里鞠生怎样想。”来自宁波的一名警察也联系到日常生活：“剧中人总是试图挣脱，结果还是被束缚。我们在现实中也会遇到亲情束缚，戏剧会给予我们力量，甚至解决方法……”

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