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观察｜“污浊”的政治与法官的“清白”

当无数的权斗在充满异味的“酱缸”里翻搅的时候，里面会冒出来一个“清白”的法官吗？很多人昨天都这样怀疑地看着美国。

昨天一天，美国选举最高法院大法官。特朗普提名的候选人卡瓦诺受到性侵指控，而“清白”应该是法官最重要的特质之一，特朗普的对手们举出充分依据说明此人不够格。在“酱缸”般的美国政坛上，卡瓦诺被“翻江倒海”般搅了半天，其状难以言表。最后依靠人多势众，参议院昨日以50票赞成、48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了特朗普对卡瓦诺出任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提名。

过去一段时间，这名53岁明显偏向特朗普的保守派法官可谓“冰火两重天”： 经历了被提名大法官的荣耀之后，迅速又因受到实名性侵指控而丑闻缠身，前途一度扑朔迷离。如今，这一风波尽管看起来尘埃落定，但它揭开的美国政治的冰山一角是如此触目惊心：真相也许从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多势众的一方选择相信谁。

图说：美国多地爆发游行示威反对卡瓦诺。视觉中国

在美国中期选举即将到来之际，这场风波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党派斗争的前哨战。针对卡瓦诺的性侵指控无论是否属实，都被认为将影响共和党的选情，而民望低迷的卡瓦诺也带给民主党一丝翻盘的希望。于是，围绕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提名呈现出截然相反的评价，并且完全以政治立场作为划分：共和党人坚信卡瓦诺清白无辜，批判民主党虚伪，而民主党人质疑卡瓦诺无法胜任，抨击掌控参议院的共和党拒绝让更多人作证、拒绝联邦调查局调查。

事实上，自特朗普提名卡瓦诺担任大法官以来，两党一路展开激烈博弈。眼泪、咒骂、敲桌子……美国政治虚伪又寡廉鲜耻的现状令人咂舌。毫无疑问，共和党与民主党都想在联邦最高法院占据有利格局。目前那里共有9个大法官席位，保守派和自由派各占4席，唯一的“摇摆者”肯尼迪大法官已于6月退休。如今，继任者是立场保守的卡瓦诺，意味着未来十年甚至几十年内最高法院将毫无意外地向右转。

图说：卡瓦诺在9月27日听证会上进行陈述，其间不下十次哽咽。视觉中国

卡瓦诺风波发酵至今，美国司法政治化的窘境更是暴露无遗，打击了美国民众对司法公正的信心。在不少美国人看来，大法官是终身制，他们的裁决常常会影响社会几十年，因而其任命甚至比任期最多8年的总统还重要。但美国最高法院仍然受到政治玷染，不过是两党政治斗争的又一战场罢了。最生动的例子莫过于卡瓦诺在最近一次听证会上的表现。一直宣称尊重法律权威的卡瓦诺在9月27日听证会上进行陈述，其间不下十次哽咽，抽鼻子的声音隔着电视屏幕清晰可闻。他说：“这是对特朗普总统和2016年大选（结果）的愤怒。”美国媒体评论说，此前卡瓦诺表示不持政治立场，但当天党派立场明显。不少美国人质疑，受党争影响严重的卡瓦诺作为大法官能否公允断案。

美国社会近年来不断走向分裂，其中一个表现就是意识形态的两极化：从女性是否有权堕胎，到同性恋能否拥有和异性恋同等的权益；从控枪能否改善社会治安，到学校招生能否依据申请者肤色……鉴于美国诸多重大政治和社会争议都可能最终交由最高法院决定，卡瓦诺风波在事实上进一步加剧了美国社会的分裂。美国多地近日爆发游行示威，抗议提名卡瓦诺。美国国会警察局表示，已经在参议院大楼内逮捕了超过300名“非法示威”的抗议民众。这一切，恰恰是特朗普治下美国的政治常态。就像美国媒体所说的那样：“美国社会的分裂越来越严重，人们只在自己的角落待着，相信自己选择相信的。”  

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吴宇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