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环球年终特刊（13）|欧洲：难民问题变沉疴“脱欧”冲击一体化

图说：默克尔与巴勒斯坦难民少女 图GJ

2018年对欧盟来说，是仍在各种危机中挣扎的一年。

欧盟承受多方压力

2018年，欧洲一体化承受了多方面的压力，来自难民和英国“脱欧”谈判的冲击最大。

欧盟中东欧成员国一直反对德国政府相对温和的难民政策，西欧多国极右翼政党也强烈批评欧盟难民政策，而且利用这一议题在选举中扩大了支持度。极右翼政党尽管只在奥地利和意大利赢得了执政地位，但欧盟内部政治上的右倾以及传统政治力量的衰弱似乎难以逆转。而这些极右翼势力对于欧洲一体化抱有疑虑甚至反对态度，让马克龙试图全力推动欧洲一体化的很多议程成为纸上谈兵。欧盟今年6月虽然达成了解决难民问题的协定，但成员国在处置难民具体问题上的分歧犹存，法德轴心推动一体化的动力明显衰竭。

英国“脱欧”谈判的进程一波三折。英国“脱欧”是英国政治经济各种势力博弈以及欧盟面临各种危机冲击的一个混合产物，曾经被看成是欧洲去一体化的开始。经过艰难谈判，英国与欧盟年底达成协定。如果协定在英国议会通过，“脱欧”对英国和欧盟带来的冲击将会比较小。如果遭到否决，不仅英国首相可能下台，英国“脱欧”的事宜也可能变得扑朔迷离。目前英国与欧盟都在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无协议硬脱欧”状况。

欧盟经济增长动力今年也开始减弱，增长速度开始放缓至2%左右。欧洲中央银行年底结束了量化宽松计划，尽管利率仍然维持在低位，欧洲中央银行暂时还不会缩减资产负债表。没有了欧洲央行的扩张性货币政策，一些债务水平高企的国家，如希腊、意大利等能否维持较低的再融资成本将成为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欧洲一体化持续推进的经济基础十分薄弱。

图说：大量难民涌入欧洲 图GJ

将来继续化解矛盾

2019年，欧盟仍将在各种矛盾和冲击下通过其特有的机制化解矛盾，继续沿着其深化一体化的方向艰难前行，尽管步履蹒跚但不会倒退。

欧盟仍将面临重重困难。主要成员国内部改革遇到的阻力超乎传统政治精英集团的预判。法国“黄马甲”抗议活动已经蔓延至比利时、荷兰、西班牙甚至德国。而不改革则欧洲经济很难从沉重债务负担下解脱。经济无法振兴则政治的稳定将失去基础，推进一体化的动力和能力也将受到制约。

但是有理由相信，欧洲一体化成果也不会轻易被冲垮。欧洲主体政治力量对于欧洲唯有增强一体化才能走出困境有着深刻认识。12月4日经过欧盟财长的艰难讨论，法国提出的欧元区统一预算虽然未被采纳，但在欧元区一级设立基金强化ESM救助能力的方案得到了认可。这意味着成员国在维护欧元稳定，捍卫一体化成果上仍然是坚定的。

英国“脱欧”并不意味着欧盟的崩溃，英国从来都没有真正参与欧盟核心的一体化进程，既没有加入欧元区，也不是申根协定的成员，更没有参与财政契约，也不是欧洲银行联盟的成员。因此，英国退欧对于欧盟只有象征性的破坏和冲击。有理由相信欧盟将在没有英国的参与下继续推动其一体化不断深化的进程。

本文作者徐明棋系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上海欧洲学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