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述评丨黄浦江不欢迎水葫芦

孙绍波/画

姚丽萍/文

水葫芦，老家在南美洲，如今，却成了江南水乡的常客。

每年9月之后，水葫芦大规模爆发，江河湖泊之上，疯长成灾。

今年，水葫芦来得早。9月未至，在黄浦江滨江晨练的人们发现，江上漂着大面积水葫芦。对这位“不速之客”，黄浦江的态度是：不欢迎。

8月下旬，有晨练市民向12345热线投诉，黄浦江上来了——水葫芦。此时，环卫部门已如临大敌，水上环卫管理部门和保洁作业单位进入高峰作业状态，每天在黄浦江景观水域投入保洁船，开展水面航扫，在易聚集点定点打捞。同时，加强水面保洁，作业单位组织力量加大滩涂保洁力度，提高保洁频率，最大限度保障江面及滩涂整洁。

这样的“水葫芦保洁战”，几乎是每年的保留节目。多年经验表明，水葫芦9月爆发，一直要持续到12月。入冬后，在冷空气作用下，黄浦江上的水葫芦日渐枯萎，上游来量日益减少，水上环卫与水葫芦的年度大战，算是告一段落。

只不过，市民关心，为何今年水葫芦来得早？来自河道保洁部门的解释是，因为今年夏季持续高温，刺激了水葫芦快速生长。

其实，这样的早到，并非第一次了。2014年5月底6月初，在黄浦江上游水域，斜塘、圆泄泾、太浦河一带，水葫芦就已大规模出现。原因是，2013年暖冬，原本怕冷的水葫芦安然越冬。更让环卫头疼的是，这拨水葫芦早产，恰逢绿萍爆发，两大“绿魔头”一碰头，就联手挑战黄浦江水域保洁。

水葫芦来得早，是否就会去得早？要这么干脆利落就好了。问题是，五六月间上游漂来的水葫芦大多幼苗，进入申城水域后猛长，今天捞完一批，过几天又长出来一批；还有，上游来的水葫芦源源不断。进入9月，常规爆发期，水葫芦长势只会更猛。

黄浦江，不欢迎水葫芦，除了奋力打捞，是否能把不速之客拦截在家门之外？一种措施是将清捞战线向上游前移，松江、金山、青浦都是拦截水葫芦的“第一前线”，在申城与外省市交界水域，设置拦截装置，减缓水葫芦下移的速度。

这样的拦截，也只是权宜之计。就算最近3年，申城创下过爆发期全城打捞水葫芦45万吨的纪录，但次年，水葫芦依然不请自到。

人工拦不住，是否借天敌一用？各种爱吃水葫芦的外来虾类，怎么样？

有水葫芦这个入侵物种的前车之鉴，引入天敌虾类，谁敢说，那不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毕竟，华东地区240多种入侵植物，上海地区已有190多种，其中，15种植物被列入一级“严重危害”，15种里，加拿大一枝黄、水葫芦，早已大名鼎鼎。

再想想，同样是水生生物，为什么大闸蟹没有在江南成灾？因为被当成美食吃掉了。那么，水葫芦可否也能成美食？

曾经，水葫芦是“二师兄”的美食。1901年，水葫芦被引入我国，20世纪五六十年代作为猪饲料在长江流域及华南普及，不料，水葫芦以每周繁殖一倍的速度滋生，成为外来物种侵害的典型代表之一。更遗憾的是，如今，江南农村已不再把水葫芦当猪饲料了。

幸好，水葫芦的资源化利用已在路上。近年来，申城松江、青浦、奉贤等区积极探索水生植物资源化利用，尝试将水葫芦制成有机肥，变废为宝。为了方便处置水葫芦，各区都对水葫芦采取了就近吊装，集中晾晒、干化、粉碎，尽可能减少水分，提高处置率。

其实，早在2004年，上海科研人员就研制成功了物理腐熟二次发酵技术，仅需30多分钟，水葫芦就可转化成肥力充沛的有机肥料。当时，这项技术还申请了专利。资源化利用，由此被视为水葫芦治理链上最关键、前景最可观的一环。

只不过，目前尚未见到水葫芦资源化、规模化利用的典型案例，这是否也可看作水葫芦变废为宝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水葫芦的资源化之路走得更快一点？期待有识之士给出答案。

今年底，黄浦江两岸45公里公共空间即将贯通，申城再添美景。来年，若水葫芦再成肆意江上的不速之客，岂不煞风景。

无论如何，黄浦江不欢迎水葫芦，却很欢迎水葫芦变废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