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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述评 | 从信“访”到信“法”的转变

来源:新民晚报     记者:邵宁     作者:邵宁     编辑:吕倩雯     2018-06-21 13:26 | |

孙绍波/画

邵宁/文

市民陈先生曾是“老上访”。他为多年前动迁中的财物缺失一次次到区政府、区房管局信访,要求赔偿数百万元的损失。三年前,他在信访办遇到一位律师,律师建议他可以按照《国家赔偿法》等法律规定,在法律轨道内主张权利。

陈先生接受了这个建议,在律师的指导下,向区政府提出赔偿请求。在区政府做出了不予赔偿的决定后,他又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由于他状告的是静安区政府,所以一审、二审分别在市二中院和市高院进行。经过二审,法院均认定:陈先生无法证明他提出的财物存在于被拆迁房屋内,也无法证明财物的损失系搬迁过程中灭失的。最终,法院判决书上的这两个观点被陈先生接受了,他服从了判决,结束信访之路,回归正常生活。

近年来,和陈先生一样,上海不少信访人经历了从信“访”到信“法”的转变。这一切,离不开作为专业法律工作者的律师的参与和付出。

事实上,上海律师参与信访工作,可以追溯到20年前。1998年,市信访办会同市司法局,探索成立了“律师志愿团”,由172名律师组成,参与到市、区两级信访接待工作中。如今,律师参与的人数已经成倍增长,参与的范围已从最初的信访接待、法律咨询,拓展到疑难矛盾化解、信访核查终结、信访实地督察等方面,从全市各个区、委办局,甚至街镇的信访窗口,都可以看到律师的身影。

正如市信访办主任王剑华所言,信访是个“小窗口”,却关联着“大社会”。信访工作是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沟通联系的桥梁,其根本目的是化解矛盾。不过,长期以来,矛盾化解工作形成由党政部门与信访人员组成的二元结构,单靠信访部门,有时很难彻底解决问题。引入律师参与信访工作,则可以引导信访群众通过法定程序表达合理诉求,依靠法律手段解决纠纷,运用法律武器维护合法权益。

熟悉法律条文的律师走进信访窗口,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作为第三方,在信访复查和核查终结等工作中,律师的身份是中立的,他们尽心尽职开展调查,还原事实真相,讲清法律法规,既不护政府的“短”,也不讨群众的“好”。他们既是释理者,也是评价者,更是化解者。在律师的帮助下,不少信访人“弃访转法”。

对于政府部门的工作瑕疵,律师常常直言不讳。居民老李一直享受低保,因为有人反映他儿子找到了工作,街道便取消了他的低保。然而,老李家中有人患大病,取消低保后生活陷入困境,为此他便到区信访办“讨说法”。一位律师得知情况后,认为政府部门的工作存在瑕疵,建议他申请行政复议。在律师的帮助下,老李向区政府提出行政复议。很快,区政府认定街道的认定存在差错,最终街道恢复了对老李一家的低保待遇。

另一方面,对于信访人的不合法、不合理的诉求,律师也明确说“不”。在黄浦区打浦桥街道某小区,存在部分业主圈占、遮挡消火栓的消防隐患问题,在街道整治过程中,律师向违规业主发出了律师函,敦促其自行整改,收到了较好的效果。

在化解复杂的群体性矛盾方面,律师也大有用武之地。三年前的夏天,40多位从事电力设备安装的农民工来到静安区信访办,激动地要求讨回自己的血汗钱。接待人员请来福民律师事务所主任姜涛提供帮助。经过调查,姜律师发现矛盾涉及第三方,合同和资金情况十分复杂,调解难度很高,唯一的方法就是走法律途径。他根据《合同法》相关条例,对雇佣方和包工头明确了法律层面上的权利和义务。最后,这一纠纷通过诉讼渠道得到妥善解决。

律师的参与,有效推动了信访矛盾,特别是积案的化解。据统计,四年来,闵行区共化解信访积案355件。几年来,杨浦区律师累计参与化解积案300多件。仅去年,浦东新区律师参与办理信访复查87件,现场督查10次。今年1至6月,静安区信访复查案件同比下降35%。

前年,司法部和国家信访局下发了《关于深入开展律师参与信访工作的意见》。去年,上海也发布了相关实施意见。不久前,市信访办和市司法局联合举行会议,要求加大力度推进这项工作,一批在信访工作中成绩突出的律师事务所和律师受到表扬。

法治中国建设任重道远。把信访纳入法治化轨道,律师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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