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述评 | “炸馆”20年记

孙绍波/画

大川/文

5月在中国，是一个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季节。1999年的5月，也是如此。

5月8日——20年前的5月8日，正是春意盎然时分，我去了杭州，住在香格里拉酒店。晚饭之后在酒店大花园里散步，鸟语花香、绿荫蓊郁、春色无边。

忽然间，酒店大露台上，听见有人极为大声地打电话，声音里含满了激动和愤怒，隐隐约约听见夜风里传来的几个字：“炸大使馆了！”心里一紧，马上跑回房间，打开了电视机。

北京时间当天凌晨5点45分，打着北约旗号的美国两架B-2隐形轰炸机，瞄准中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大使馆，发射了5枚精确制导导弹。大使馆严重损毁，3名中国记者遇难。B-2的目标信息来自于美国中央情报局。

这是美国为首的北约，公然轰炸主权国家大使馆。举世震惊！

中国政府发表声明强烈抗议北约暴行，中国政府、中国人民对这一野蛮暴行表示极大愤慨和严厉谴责，并提出最强烈的抗议。

中国民众爆发出对美国和北约的强烈愤怒，多地爆发大规模反美反北约示威活动，强烈抗议、谴责北约暴行，要求严惩凶手。

北约对南联盟的野蛮轰炸始于1999年3月24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军队以莫须有的理由，依仗强权，连续对南联盟国家进行空袭，造成巨大人道主义灾难。5月7日晚，在北约的轰炸中，南联盟供电系统被摧毁，首都贝尔格莱德一片漆黑。

由于停电，当天晚上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和驻南联盟中国记者等，聚在大使馆院子里聊天，注视着夜空中北约飞机轰炸闪出的火光和南联盟防空部队反击炮火。临近晚11点半，大使潘占林觉得夜已深天渐凉，便叮嘱大家早点回房间休息。

刚刚离开不久，当地时间晚上11时45分，B-2发射的导弹呼啸而至，有一枚击中他们几分钟前坐过的地方，穿入地下室爆炸。所幸，他们刚刚离开，避免了更大伤亡。

B-2发射的5枚导弹，给中国大使馆造成巨大损害。

第一枚斜穿大楼，从顶层一直穿透到一层，在使馆墙角下爆炸，邵云环在此遇难。第二枚落在使馆中央，穿透楼顶，炸毁了大使办公室、会计室、使馆大厅。第三枚落在使馆西北角，那里是《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朱颖夫妇的房间，两人不幸遇难。第四枚导弹从地面钻进地下室，在俱乐部大厅爆炸，引爆了在那里的煤气罐。第五枚导弹直接落在了大使官邸中央，恰好潘大使刚刚回到所住的官邸。万幸的是，这枚导弹没有爆炸。后来检查发现，这枚导弹在从两层楼的官邸屋顶穿下的时候，经过已被大火烧着的楼板，引信被烧坏，没有起爆。

5月8日，中国政府就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遭北约轰炸发表声明，认为北约这一行径是对中国主权的粗暴侵犯，也是对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的肆意践踏，中国政府和人民对这一野蛮暴行表示极大的愤慨和严厉谴责，并提出最强烈的抗议，要求美国为首的北约承担全部责任。中国政府保留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利。

当天下午，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王英凡紧急召见美国驻中国大使，就此事向美国为首的北约提出最强烈的抗议。时任中国驻美大使李肇星在华盛顿发表讲话，严厉谴责北约袭击中国驻南联盟使馆的野蛮行径。

5月10日，美国国防部长和中央情报局局长发表联合声明，认为行动是“误炸”。5月11日，美国总统克林顿和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就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一事公开道歉。

中国政府派出专机，接回遇难同胞和受伤人员。

2000年初，中美双方就赔偿问题达成协议，美国支付中方伤亡人员赔偿金450万美元、中国驻南使馆财产损失赔偿金2800万美元。

2009年，贝尔格莱德市政府在中国大使馆旧址前竖立起纪念碑，缅怀3位中国记者，并感谢中国在塞尔维亚最困难时期给予的支持。

2016年6月17日，习近平主席对塞尔维亚进行国事访问，第一场活动，就是来到中国驻南联盟被炸使馆旧址，凭吊被炸事件中牺牲的烈士。时任塞尔维亚总统尼科利奇、时任塞尔维亚总理武契奇以及塞尔维亚政府全体内阁成员出席仪式。随后，两国领导人共同为将在旧址上建设的中国文化中心奠基。

20年过去了，硝烟在贝尔格莱德上空消散，但历史没有被遗忘。

当地时间2019年5月7日上午，中国驻塞尔维亚大使馆举行了隆重的悼念活动，贝尔格莱德市政府、塞尔维亚劳动部、塞尔维亚记者协会等参加了悼念活动。

历史不能被遗忘。因为，那些北约的人，他们也醒着。

2019年5月5日，美国《国家利益》杂志网站发表文章，讲了一些“美国轰炸大使馆不是挑衅中国”之类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美国方面宣称的“误炸”，很难让人接受。5月7日，英国广播公司发表文章，以“美国轰炸中国使馆之夜”为题，回顾了当年的历史，不得不认为，这一事件对中美关系的影响依然存在。

对每一个中国人来说，对20年前那个夜晚最好的纪念，就是让中国比20年前更加强大若干倍。

1999年，中国的GDP排世界第七位，为10973亿美元；2018年，中国的GDP排世界第二位，为13.6万亿美元。

对此，网上有句网红留言：“今天给B-2一万个胆，它也不敢误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