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故事的老电梯

看到网上有篇《四十年前“上海楼王”今天成了这个样子》，诉说万体馆对面漕北大楼（徐汇新村）的今昔。我家也在此地住，讲讲北楼群里的电梯故事。

“九栋楼”分为两个楼群，裕德路南面一式六幢，路北面一式三幢。南北楼群的电梯和走廊的设计大不一样。南楼群每幢楼的2部电梯在东头比肩而立，且每层楼的走廊都是东西头相通的，进出很方便；北楼群各幢楼的2部电梯则分置在东西两头，更妖的是，在总高17层的大楼里，只有3个层面的走廊是东西头相通的，其他层面的走廊中间是阻断的。北楼群的这种设计，不仅居民不方便，也让不熟悉大楼的外来者吃药。这天，小哥要到五楼东头（1室-4室）送货，应该乘东头的电梯，然小哥不知情，踏进了西头的电梯。到了五楼，见4户人家（5室-8室）都没有标室号，小哥吃不准，就掏出手机拨通客户。是××吗，快递。哦，我在，你上来吧。小哥说，上来了。客户开门，以为小哥还在电梯里，就立等。电话又响了。小哥催道，开门吧。客户奇怪，门开着，你人呢。我在你门口啊。客户不高兴了，什么情况，这大白天的瞎说有意思吗。小哥急了，我还有一大堆货，有空跟你瞎说吗。客户恼了，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啊。小哥声音也高了，你怎么不讲理哪……邻居老人听见动静，赶紧指点迷津，小哥恍然大悟，飞身奔上六楼，穿过走廊再下到五楼东头。这个客户其实是在此租房，也不懂楼内的结构，和小哥见了面，方知原来都是电梯和走廊惹的祸，于是相对一笑泯“恩仇”。

其实，现在的电梯已经方便多啦。从前，居民出门回家得掐时间，因为东西头两部电梯是上下午轮流开放的，赶不上趟就得绕道、爬楼。乘客进了电梯还不得自助，有专职的司机坐镇操控，晚上11点司机下班电梯关闭，明晨6点上班再开。某日，趁司机疏忽，一帮顽童拥进去（犬子也在其中），在里面锁住电梯门，尽情“上上下下的享受”，乐得滚成一团。事后电梯司机一家家告状，我唯有不迭地检讨“养不教父之过”。

如今，房型老化的大楼没有了早年的风采，年轻人不再留恋它，只有老人们不舍地与之厮守，日日相伴的还有装满故事的老电梯，尽管它行走起来有点哆嗦，门开门合哐哐作响……（殷国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