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的历史焉能淡忘?

　　有一种留住记忆的办法，那就是艺术。杂技剧《战上海》用艺术手法再想了那段血与火的历史。

图说：杂技剧《战上海》剧照

　　看红色原创杂技剧《战上海》。该剧讴歌的是，我军指战员在上海地下党和广大工人及各界民众大力配合帮助下，解放大上海的英勇事迹。步入美琪大剧院之前我一直在纳闷，用杂技的形式能表现出这段血与火的历史么？会不会是翻滚打斗闹腾一番了之？及至大幕缓缓拉开，进入剧情我才发现，这部杂技剧远比我想象的要有品位，生动、精彩、挠人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同类题材的影视剧。

　　该剧采取正面战场和地下斗争两条线索交替叙事，刻画了连长江华、地下党员白兰、小战士庆生、电厂经理白庭洲、黄包车夫福贵、进步青年虹以及汤司令、巴队长等正反艺术形象，杂技中的梅花桩、软梯、滑轨倒立等难度较大的动作，亦被揉进了剧中，让观众看到了解放军战士攻城作战的极度艰险和地下工作者遭遇的暗礁不测，一波三折，高潮迭起，令观众在观赏高难度的杂技艺术中，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回望我军解放上海的一幕幕，的确是惊心动魄甚至是异常惨烈的。国民党反动势力不甘心失败的命运。上海战役打响前，蒋介石从奉化乘军舰抵达上海，策划部署上海地区防务。蒋在公开场合对官兵说，要在上海打6个月到1年，以待国际形势发生巨变，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引美军到中国参战，化国内战争为国际战争，以助国民党政府恢复统治。蒋在暗地里则授意汤恩伯、顾祝同等高级将领，尽可能坚守一段时间，把上海搬空、炸毁，待上海的资金和重要物资全部转运到台湾后，再放弃这座城市。

　　到1949年4月下旬，国民党军在上海已完成周边80公里、纵深8至10公里，可供10个军使用的防御阵地，筑有4200多座钢筋水泥碉堡，10000多个野战卫星工事，并在阵地前敷设了大量的铁丝网、壕沟、地雷区。尤其是，国民党军装备了大量各型美式重炮、山野炮、迫击炮、六零炮、重机枪等杀伤力强的重火器，并有战斗机、军舰协同配合。

　　我军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于5月12日发起上海战役的。此前，曾有人提出“围而不打”的战法。上海当时有540万居民，所有生活用品全部依靠外部运入，粮食和煤炭需求量非常大，如果采取围困封锁的办法，时间一久，不攻自破。然而，我军是人民的子弟兵，不愿让几百万上海人民做牺牲品，故而放弃了这种打法。

　　第三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陈毅、副司令员粟裕，依据毛主席和中央军委及总前委关于“既要歼灭国民党守军，又要保全市区免受破坏”的指示，采取兵分两路、钳形攻势，从浦东、浦西两翼迂回吴淞口，断敌海上退路，尔后再围攻市区，分割歼灭守军。我三野第9、第10兵团共40万人，对付国民党守军20余万人，看起来占绝对优势，可三野有个规定：在市区作战时，不准使用火炮等重武器。陈老总幽默地比喻为“瓷器店里打老鼠”，难度可想而知。

　　70年过去了，当年的上海战役究竟有多惨烈，我军将士究竟有多英勇，我们或许能在上海战役纪念馆、革命烈士纪念馆中找到答案。几天前，我又一次来到上海警备区军史馆，将第33军参加上海战役那段历史重温了一遍。警备区的前身为三野渤海纵队，1949年2月28日，在安徽灵璧县与张克侠率领起义的原国民党军第59军合编为人民解放军第33军，隶属三野第9兵团。第33军在兄弟部队协同配合下，争夺月浦，强攻杨行，突击宝山、抢占吴淞，打了一路的硬仗恶仗，歼敌4300余人，自身也付出了巨大的流血牺牲。

　　上海的解放，成为共和国诞生的前奏。新华社社论指出：“上海的解放不但是中国人民的胜利，而且是国际和平民主阵营的世界性的胜利”。一位军史专家曾概括了“三个不能忘记”：不能忘记人民解放军的历史功绩，是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来了上海战役的伟大胜利;不能忘记上海地下党组织长期战斗在敌人的心脏，为上海的解放和顺利接管作出了巨大贡献;不能忘记广大工人群众和爱国人士所作出的努力，是他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奋起，有效保护了大批重要资源，为新上海的生产建设打下了坚实基础。

　　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布设在龙华、高桥、宝山、金山、川沙等10多处的革命烈士陵园，记载着这段血与火的历史画面，每年的清明节、烈士日，虔诚的人们来到这里，寄托着哀思，以唤起对这段历史的记忆。

　　还有一种留住记忆的办法，那就是艺术。我的战友李春燕、阮晓星、刘亮、李恒和董争臻等军旅艺术家们，与上海市杂技团及马戏学校的演职员们不懈探索，找到了一种唤起人们历史记忆的新路径：把这段血与火的记忆嵌入艺术经典。他们做到了，《战上海》成功了!据说这部杂技剧国庆前夕还将再度上演，并计划走进校园，让更多的青年学子在艺术欣赏中接受革命传统的熏陶。（程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