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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桃罐头的魔力

来源:新民晚报     记者:艾院     作者:艾院     编辑:郭影     2020-01-09 17:27 | |

那日吃晚餐时,孩子莫名地说:“爸爸,我好想吃黄桃罐头,你可以给我买一罐吗?”她爸爸一口应允:“好的。我今天晚上正好要去超市,顺便给你买一罐。”这父女俩关系好的时候,经常会有类似的无厘头的对话出来。我通常见怪不怪,但今天颇为好奇:记忆中我们从来没有给孩子买过什么水果罐头吃,就连我们自己也是多少年没想过吃罐头了,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孩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自己吃过一次,也不记得何时、怎么吃到的,就是觉得黄桃好吃,黄桃罐头比黄桃更好吃。听她这么一说,我的某种沉睡的记忆猛然恢复了生机,暂时收敛的味蕾也被激活了,好,我也得吃一罐黄桃罐头。

迎着夜色,我和孩子爸去附近的超市。一路上被轻风拂过的脑袋分外清晰地回味着往事:儿时能吃到水果罐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屈指可数的几次不外乎来自两种情况——一是逢年过节时偶有亲戚给父母送了礼品;二是父母亲中谁又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近亲送来了慰问品。第一种情况下,并不是每一次收到的罐头礼品都能留下来给孩子(我和妹妹)吃,大多数时候都被父母转送给了另一家亲戚。第二种情况下,往往父母中生着病的一方在打开罐头时要先喂给我们姐妹俩吃几块,负责照顾的那一方则会阻拦着,哄着我们到外边儿玩。不管怎样,记忆中我吃过黄桃罐头,也吃过梨子罐头和橘子罐头,它们无一例外的十分香甜。一口咬下去,果肉饱满而柔软,幸福的滋味从牙齿传到舌尖,然后充盈了整个口腔,罐头里的糖水也会一滴不剩地被我们喝尽。在我们家,几乎每一个水果罐头都不是哪个人独自吃完,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中感悟着生活的不易,也体味着珍惜的美好。

回忆的情绪似乎可以蔓延,孩子爸也记忆犹新地对我说了一则匪夷所思的经历:说是二十多年前,他在部队当兵时,有一次自己的排长生了病,几个战友一商量,集资去买了点慰问品,其中有几个罐头,结果买来放在宿舍的一会儿工夫,有人发现装水果的罐头都被人打开过,每一罐都明显少了水果。经过观察和询问,才知道是集资者中的一个禁不住食物的诱惑,趁着大家不在就偷吃了几口。在物资贫乏的年代,这也算是一桩让人打骂不得、哭笑不得的“趣闻”了。

带着久远的记忆,我和孩子爸在超市里找了一大圈才找到摆放水果罐头的货架,这家超市来过无数次,原来这些罐头一直是被我们忽视的存在。而我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什么愧疚感,因为这些年来我们其实吃过了不计其数的新鲜黄桃。

向着超市的货架放眼看过去,虽然商标不同,可是罐头种类依然是经典的那么三种:黄桃的、梨子的、橘子的。岁月悠悠,过去的依然过去,保留的依然保留着。此刻,黄桃罐头的那一份香甜,仿佛有着穿越时空的魔力,从我的味蕾传到了我的指尖,大约也溢出了文字。(艾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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