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老街，欣赏波光倒影间的淡然

　　常熟老街，淡然是水巷人家的特性。

　　淡然，是常熟水巷人家的特性。2014年5月第一次去时，常熟尚未通火车，这个江南的古城不像某些古镇有两三条老街，就铺天盖地做广告，然后一一沦陷在商业化浪潮中，居民迁走，家家破墙开店，卖的不是蹄髈，就是咖啡。常熟的河东街，引线街，书院街……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人家，露台阿叔种植着花草，路边阿婆手提着虾和蔬菜。河名七弦，每行一步，石板微音，泠泠水光。幽长巷陌一转，才见深宅大院，是天下闻名的燕园。园中阅诗堂联曰对山如读画，选石待题诗。一室为三婵娟室，却是明月，嫩柳，新竹，夜中而至，破晓而归，遥遥相望，终无一言。

　　那是古人园林中一方天地的生活，而园外是寻常人家。那次，偶见河边一家糕团店，黑板上写着糕团种类和价格，门口横着一个老式木柜台，柜后站着一位阿姨，慢悠悠向袋中放着各色糕团。今日走至河边，兴奋地奔向那家糕团店，却见木门半掩，柜台却无影无踪，屋中堆放着各类工具。阿姨站在门后吃惊地看着我，等知道来意，淡淡一笑，吴侬软语如吟如唱，“还未至做糕团的时节，每年重阳开始，次年端阳结束。”说话时那屋外静悄悄的河水，一年年就这样流过。

　　中午时分，五个人路过一家汤团店，却见就餐者皆为本地居民。入座后阿婆端上一碗仔细包为元宝状的小馄饨，搭着鲜肉汤团，撒着葱花和蛋皮。跟这一家人闲聊，煮馄饨的阿叔讷讷地低着头，阿婆很爽朗地说，他们已经开店十年。餐后走至河另一侧，见他们临水的厨房木窗轻轻闭上。

　　在古镇，往往要等游客偶尔少时，赶拍一张野渡无人舟自横。而在这常熟的老街，却要等着三五居民走上石桥，拍那波光中微微的倒影。我对一个学生说，难道不觉得只有等常熟人走上石桥，这石桥，这柳树，这河水，这青石老街，才是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范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