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每逢天寒地冻、白雪压境,即是围炉、煮酒、忆旧时机,更引无数诗人借酒聚友抒怀。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为人熟知。这虽是诗人晚年隐居洛阳思念旧人之作,却真实还原了大雪将至,以新酒待客的文人习气。此新酒,按出酒日期推断,应为家酿米酒,这又多了一层迎客到家,欢聚一堂的意思。室内用红泥烧制的烫酒小火炉已准备就绪,阵阵酒香传来,高朋入座,开怀痛饮,可见诗人与刘十九的情谊非同一般。并非巧合,白居易另有一首《雪中酒熟欲携访吴监先寄此诗》,也有一句“新雪对新酒,忆同倾一杯”,虽不如《问刘十九》有名,却也无法不说,他借助雪中饮酒,成就了感人肺腑的情谊。
被誉为明末小品圣手的张岱,在《陶庵梦忆》中的名篇《湖心亭看雪》记载:“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于是应邀欣然对酌。对雪中此等景象,文中舟子有言:“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言之凿凿,刻画了江山披雪时,作者与对酌之人的浪漫情怀。且不说作者是否有孤高自许之意,至少又一次道出了雪中饮酒之乐和令人无法忘怀的瞬间。张岱这一笔记,极具诗情画意,对后人影响很大。对此,或许我们还应汲取并非文人专属的不拘常规的雪中情趣。
冬日饮酒,虽不必“山外斜阳湖外雪”,倒也需要“月下看梅”的心情,以助酒兴。数年前,趁腊梅盛开,我与几位文友游无锡梅园,在念劬塔居高临下俯瞰梅园,又在一株老梅下围坐,历数腊梅之高下,又问如今“梅妻鹤子”还有否。不知谁竟拿出一瓶金枫黄酒,用纸杯分享,腊梅清香和酒香混合,不绝如缕的情谊与此刻分享的心情并在,如曲水流觞,绵绵不绝,酒尽意在。
不光饮酒,要酿得好酒,也必是冬酿。从立冬至来年立春,是黄酒投料发酵最好时机,明末的高濂在《遵生八笺》中说:“冬至,水旺。”意为冬天是水质最美好的季节。古有“三酒”之说:事酒、昔酒、清酒。因事而临时酿造的酒为“事酒”;“昔酒”为冬酿春熟之酒;“清酒”则冬酿夏熟,色清而味浓。在清朝中叶前,甚至民国时期,当时最好黄酒中,有河北沧酒份额。明末清初的文豪钱谦益曾写下大量诗文称赞,“今我南还又早秋,也沽沧酒下沧州”“杯酒劝君成一笑,长瓶那得更沧州”云云。寒冷的北地,曾是生产黄酒重镇,这与古代饮酒之诗大量产生于北方不谋而合。
时下与我交往的朋友,多数是各行各业的普通工作者,且大都已退休。他们中“诗雾腾腾”者少,好酒者却不少。每逢新春佳节聚会,大家总要喝上几杯,常常屋外北风呼号,屋内却热流滚滚。况且,我近年三入绍兴采风,两下沈荡作文,一路驱车金华,游丽水、安昌酒坊,访金枫酒业等等,静下心来写黄酒专题,一发难收。眼下新春佳节又将来临,各地黄酒投料开酿时节到了,再出发的时机到了。(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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