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蔷华痛悼李世济

　　（著名京剧演员李世济）

　　李世济走了，我真的很痛

　　李蔷华

　　李世济病重，我早知道。前几天，我女儿去北京参加梅葆玖先生的追悼会（我因为腿脚不便而缺席），我特意关照女儿另外去医院看望李世济，并送上慰问金（此外我还让女儿去看望了张君秋先生的夫人谢虹雯女士）。女儿从北京打来电话，说，李世济“脸色很不好，发黑”。所以，我对此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仅仅一两天的工夫，李世济就“走”了，我还是难以接受。我还没有从葆玖先生逝世的悲痛中缓过神来，李世济先生又走了，这真让人痛心！

　　说起来，我还比李世济大几岁。我们相识在新中国成立之前。

　　（李世济《武则天轶事》剧照）

　　上个世纪40年代，因为程砚秋先生立下不收女弟子的规矩，我转而向程砚秋的琴师周长华先生学艺。整整三年，周长华先生住在我们家里，悉心传艺。此时，同样心仪程砚秋艺术的唐在炘来到了我们家里，他是来跟周长华先生学琴、学程派艺术的。后来，李世济跟唐在炘恋爱了，我也因此认识了李世济。同样也是因为不收女弟子的规矩，李世济也没有拜在程砚秋先生门下，而是由李世济的父亲的老朋友李济深先生介绍，拜在程砚秋膝下做干女儿。程砚秋先生对李世济当然是关怀有加，特别是唐在炘先生对程派艺术的理解、熟悉，等于是代“程”授艺。

　　1959年3月，为纪念程砚秋先生逝世一周年，程砚秋先生的弟子在北京举办纪念演出，有我的《春闺梦》《六月雪·坐监》、王吟秋先生的《碧玉簪》、赵荣琛先生的《荒山泪》等。特别是最后一天，五大名角联袂演出《锁麟囊》，李蔷华的“看嫁妆”，李世济的“春秋亭”，赵荣琛的“归宁”，王吟秋的“三把椅”，新艳秋的“换珠衫”，把纪念演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李世济《锁麟囊》剧照）

　　3月13日，周恩来总理特地把我们请到了中南海作客。后来，毛泽东主席到了武汉，武汉京剧院就把我电召回汉，为毛泽东演出。这样，我又和李世济他们告别。

　　对于李世济先生的演唱，我是这么认为，她并不是把程砚秋先生的东西改掉了，而是在个人的唱法上，行腔、吐字等，有自己的东西。听说，为此，李世济和唐在炘两位也有不同看法，有时也会有点分歧，但不影响李世济对程派艺术的传播。

　　（李世济与先生唐在炘）

　　如今，距离程砚秋先生去世已经半个多世纪了，但是喜欢程先生的流派的人越来越多了，平时跟我学习的学生也不少。我算是见过程砚秋先生“真佛”的，所以还有人提出要拜我为师。像京剧院的小孩张娜，说起来我们年龄上差了好几辈了，可是她让关栋天来对我说，一定要拜我学戏。既然她有这个心，这么爱好程派，我就收下了，给她传授《春闺梦》《江油关》等剧目。张娜也不负师望，勤学苦练，获得了今年“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新人主角奖”。

　　虽然我是个“八五”后，但还有业余的同志跟我来学戏，我也是尽心传授。

　　最近，梅葆玖、李世济等大家相继离去，真是我们京剧界的重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