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乡愁

　　郑荣来

　　快到春节了，两位生活在深圳的外甥，再次发出邀请，希望我回家乡过年，全家一起回去。一个说来回机票他包了，一个说他负责全程陪同。他们也知道，不是机票钱，不过是敦促之意。诚心让我感动。

　　家乡梅州大埔，我最近一次回去是11年前。当时我继母还健在，她曾有恩于我，我心存惦念。我回家乡，大半是为了看望她。七年前她去世，我就失去了主要的挂念。说起来惭愧，我虽早有举家回乡的计划，皆因儿女时间凑不到一块等原因而未能实现。我姐姐说，很多出国多年的都回来了。你们在国内，回来就那么难？！多少有点埋怨的意味了。我无言以对，只好表示另找机会云云。

　　其实，家乡让我很有一些挂念的。首先是家里那所“下山虎”房子。因为原住的房子年年遭洪水久淹，已成危房不能长住。是我继母凭一己之力，另辟高处地基，一锄头一锄头地挖土，又拆旧房用旧料，从“文革”之初动工，经16年的辛苦，一砖一瓦地盖起来的。1989年我离家30年后第一次回家，曾在那里住过一个晚上，与继母畅叙别后种种，留下诸多怀想。

　　改革开放，1982年，家乡实行土地承包制。我继母承包80亩山林，有竹子有松树。承包管理30多年，弟弟说现在林子很茂密，松树已长得像水桶那么粗大。随着生活的改善，过日子无需依靠砍竹伐木，那林子更是越长越好。对于一个贫农家庭，自从有了这么阔大的林子，全家都忽然有一种殷实感。对这80亩林子，很想前往，观赏风景和叨念安眠其中的父母。

　　流经家门口的韩江，曾孕育两岸几百万的客家百姓。然而它的古称叫恶溪，悠悠几千载，频发洪水。因常有鳄鱼出没，又称鳄溪。经韩愈驱鳄、治水，后人改名韩江。但在潮州只做了8个月官的韩愈，抱负虽高，只是时间太短，壮志难酬。其后水患依然不断。时隔13个世纪，2010年12月，离潮州不远的东山水利枢纽工程竣工。远在韩江中游、离工程20里地的我家门口，江水忽然不见了湍急，水位上升，清澈碧绿，平静如镜。多年前，我家所在的大埔县高陂段，又开始建设一个拦河大坝水利工程，它也是治韩的重要工程之一。年前传来消息，拦河工程已经合围，就此韩江水患就将得到进一步控制。阔大、湛蓝的水库，又将成为旅游景点。览此胜景，也是我的一大愿望。

　　我期待回家乡，还远不止这些。家乡是充满魅力的所在！当我写下《乡愁》这个标题，就深深地认同，它的含义已有了根本性的拓展，已不是《词典》解释的那样，而是一种“忧伤的心情”、一种美好的期待。古今许多作家和诗人关于“乡愁”的名篇名句，的确多有对家乡的深切思念和忧伤情怀。诗人余光中的《乡愁》，只用16行诗篇，写出了对故乡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