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是为了留

　　送是为了留

　　严国庆

　　一位同事因为组织调动，要到别的单位上班。虽走得不远，却也是两家人了。相处有日，同事一场。那天，我们在平日里用于公事公办的会议室围坐下来，向这位同事表达“欢送”的意思。屋外的天气拉着面腔，室内的氛围显出生动和光明。个性不同、话风各异的同事们说着自己内心的感谢、祝福和感慨。有的讲述共同经历的一些事，表达自己对“同事”二字的理解；有的述说平日眼中所见，表达自己对“环境”的感受；还有的笑谈“自己”，传达相交相处的大度宽容。

　　一杯清茶，个把小时。身入其中，我感到有一种闪光的东西扑面，它超越日常工作忙碌之表象，看太不见但可以用心触摸。这是人柔软的本性。

　　送是为了留。留下什么呢？我想啊，可以是珍贵的回忆，可以是惜别的情意，也可以是未来的牵挂，还可以是排解误会、让人际美好的乐趣。它由令人无奈、边界模糊的人情升华为人情味，没有负担，只有情境和情感。

　　工作以后，临场过不少这样的送或迎的聚会，难以忘怀的是从中透出的仪式感、人情味。人作为追求情感和归属的生命之物，不能不承认仪式的真挚与庄严。仪式感特有的人情味道，我称之为“爱的教育”：爱单位、爱事业、爱他人、爱自然，爱着一切的美好。人同此心，古今如此。

　　现实之中出现许多远去的背影。人们于似是而非的理由面前，或一刀切之，或冷漠为常，竟把人情味十足的东西逼入角落，使之无法喘息。“XXX”是个筐，什么东西都往里装，惟恐搞个仪式送迎一下也犯了规。其实，说人情之中无原则，因为人情背后五味杂陈，易丢了底线，而人情味却在人生苦短、充满变数的境况里，有温暖的能量。不论长幼，不分贵贱，多点人情味儿，则太平不少。各种规定规则能界定和管控人情与欲望的泛滥，而人情味以调节社会冷暖、缓冲人间冲突而显和美。我们当应给予其空间，能有地儿安放。

　　冷冰冰、硬邦邦、慌兮兮、空落落、假惺惺的东西已经够多，我们应该留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