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顺开谈喜剧：“我的心随时都在欢跃”

严顺开 可凡倾听供图

      著名喜剧表演艺术家严顺开老师不幸病逝的噩耗传来，我不禁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严老师待人的真诚善良、对艺术的认真执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十多年前，我曾多次采访过严顺开老师。在我的印象中，严老师真诚、直率、豁达、开朗，有时就像一个近乎天真的老小孩。略带沙哑的声音，时而侃侃而谈，直抒胸臆；时而诙谐幽默，妙语横生，让人看到的，既是一个生活中本真的他，又是一个活跃于舞台的他。正是这种源于生活的真实和夸张，形成了严老师喜剧艺术的风格和特质，成就了他日趋成熟的喜剧艺术事业。

       我清晰地记得，2006年11月深秋的一个下午，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阴冷潮湿。这天，严老师披着一件透明的塑料雨衣赶到了上海滑稽剧团。进门后，他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滴，接受了我的采访。他告诉我，过几天，安福路上的艺术小剧场将上演舞台剧《乌鸦与麻雀》。这个上世纪40年代由赵丹、黄宗英、上官云珠、孙道临、吴茵、魏鹤龄、李天济等出演的电影将改编成舞台版的滑稽戏全新登场。其实，那几年，由于身体原因，严老师已很少登台演出，辅导滑稽后生成了他的“主业”。但对喜剧艺术的痴迷，使他欲罢不能。这年上半年，当得知上海滑稽剧团和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欲将电影《乌鸦与麻雀》进行改编后搬上舞台并请他领衔主演时，他欣然应允并全身心投入到了紧张的排练和前期准备工作之中。

      在采访中，我还了解到，严老师出生于上海，中学时就显露出表演天赋。高中毕业后，他报考上海戏剧学院，被“刷”了下来。接着，他又参加了青海省话剧团的招生，结果再一次被拒之门外。但挫折并没有把他打倒。1959年，22岁的严老师再次抱着跃跃欲试的心态来到北京，遇到了日后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伯乐——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主任白英。

   “没想到考场上我唱的那首《真是乐死人》乐坏了白英老师，主考老师也乐得不行，结果我被录取了。”严老师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乐呵呵地说道。从此，他开始了以“乐”——喜剧为主的演艺生涯。由于外形条件的限制，他扮演的，多是小心翼翼却屡遭白眼、遭受痛苦却懵然无知、唯唯诺诺还有点惧内、偶尔发威却屡遭打击的角色。但他乐此不疲，塑造了众多的“小人物”形象，逐渐形成了他独特的喜剧表演风格。

       谈到喜剧，严老师说：“我的心随时都在欢跃”。而他曾听人说，上海的滑稽戏还缺少真正的幽默，缺少一种超逸和大气。为此，严老师努力超越自己，从语言和肢体的表达上寻找一种最能体现南方滑稽小品的特色。继小品《阿Q的独白》在央视春晚亮相后，他又出演了《张三其人》、《爱父如爱子》等多部脍炙人口的小品，改变了多年来春节文艺小品被观众认为“北盛南衰”的看法。他的多部作品也因此屡获大奖。

       滑稽戏《乌鸦与麻雀》正式开演那天，严老师还专门让人给我送来了演出观摩票。在剧中，他一反过去懦弱善良的的小人物角色，首次扮演大反派国民党官僚侯伯义。帷幕拉开，严老师那份具有威慑力的气势和冷面滑稽让观众忍俊不禁。他用轻松幽默、不温不火的表演，入木三分地刻画了侯伯义贪婪、自私和残忍的性格，让观众大叹其“宝刀不老”。

      如今，严老师已驾鹤仙去。但我将永远记住他。因为，他是一位虚怀若谷、值得人们尊敬的喜剧表演艺术家。他把他的一生，毫无保留地贡献给了中国喜剧艺术事业，实践了他“我的喜剧情绪，将贯穿我一生”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