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法国造先进武器的“超级推销员”

图为法国国防部长让·伊夫·勒德里昂

　　2016年底，瑞典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公布最新的2015年度全球军工百强榜单，其中法国公司业绩上升显著，6家龙头企业的军售总额比2014年度上涨13%。SIPRI学者称，法国军火外销有强烈的政府推动色彩，政府官员主动为企业“打前站”，在这一方面，法国国防部长勒德里昂堪称“典型”。就在SIPRI的排行榜公布几天后，勒德里昂又为法国军火商争取到科威特的装甲车订单，让人见识了这位“超级推销员”的本事。

“和平主义”靠边站

　　1947年6月30日，勒德里昂出生于洛里昂市的一个天主教家庭，父母都是当地海军造船厂的工人。洛里昂是一座因军事而生的城市，从17世纪法国东印度公司在当地建造军舰，再到二战期间被纳粹德军当作潜艇维修基地，乃至1944年被法军解放后，全城又是因武器生产而复兴起来，全城几乎每户人家都与军工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勒德里昂一家就是洛里昂军工繁荣的受益者，这个工薪家庭在一轮接一轮的法国军备现代化和外国军购业务的“帮助”下日渐红火。据他的邻居说，没有庞大的军火订单，洛里昂人的生活水平肯定在莫尔比昂省乃至整个布列塔尼大区“垫底”。

　　20世纪60年代末，勒德里昂进入里昂第二大学就读，其间加入法国全国学生联合会，从事各类政治活动，成为影响力不小的学生领袖，连势力强大的布列塔尼民主联盟都想将其招至麾下。可是，颇有头脑的勒德里昂却在1974年加入法国社会党，在党的帮助下，1977年，他成功当选洛里昂市副市长，不久又成为布列塔尼大区莫尔比昂省的国民议会议员，当时他才30岁，可谓法国政界新星。

　　需要强调的是，社会党在法国政治谱系里属于左翼，主张和平主义，但身为党员的勒德里昂却有自己的想法，主管洛里昂市的经济工作后，熟知这座“军工城市”的生存之道，积极与国防部、外交部搞好关系，推动军品销售，促进地方就业。1990年，洛里昂造船厂为亚洲某客户出口6艘隐形护卫舰，中途遇到国际政治问题，已升任洛里昂市长的勒德利昂“上蹿下跳”，竭力促成生意完成，当客户高喊要退货并且索要赔偿金时，这位一向傲慢的政治人物居然谦恭地用生硬的英语向地方求饶：“Weneedtime！Weneedtime！（我们需要时间）。”

社会党的“大英雄”

　　靠着扎实的政绩，勒德里昂在选战中无往不胜，2004年，尽管社会党在布列塔尼大区的民意支持率较低，但在他的强力领导下，竟然奇迹般地打败保守的共和党，获得布列塔尼大区委员会的控制权，他自己也成为委员会主席，成为社会党的“大英雄”。

　　2012年5月16日，勒德里昂被社会党出身的总统奥朗德任命为国防与老兵事务部（简称国防部）部长，是西方七国集团（G7）中唯一的“40后”防长。2015年10月16日，他代表社会党再次参与布列塔尼大区委员会主席竞选，12月18日再次当选。由于法国民众对其担任防长期间的工作相当满意（民意调查达到59%），尤其是推动法国军火外销方面做出较大贡献，因此仍被奥朗德要求继续担任防长，此举违反了政府人物不得同时在大区和中央都担任公职的规定。

　　近年来，法国依靠高附加值军品的出口，减轻了金融危机给本国经济造成的压力，而且通过武器外销，法国在国际舞台上的作用也显著提升。在这一方面，勒德里昂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前法国国防采购局长弗朗索瓦·卢洛毫不掩饰地称赞勒德里昂是“欧洲最优秀的防长商人”，“他是法国国防工业的内行人，又是军事外交圈的风云人物，他和法国军队、军工企业以及外国领导人的关系是如此密切，以至于法国企业总能第一时间得到准确信息，拿出客户想要的产品，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签署订单。”

最后关头挽救生意

　　在勒德里昂担任防长期间，法国军火出口可谓风生水起，即便偶遇周折，却总能化险为夷。

　　以阵风战斗机为例，该机性能号称达到“三代半”水平，却因设计太过“法国化”，价格高企，自2004年进入法军服役后，一直打不开销路。在勒德里昂的努力下，阵风机“零出口”的纪录终于在2012年被打破，印度国防部宣布采购126架阵风，可没等勒德里昂喘口气，印法双方在合同细节上却出现分歧，印方坚持在国内组装生产108架阵风，却拒绝支付因生产转移造成的额外费用，法方不肯接受，导致合同流产。之后几年，勒德里昂多次访印，希望挽救生意。2016年9月，勒德里昂终于与印度国防部长帕里卡尔敲定36架阵风机的销售合同，总价值高达88亿美元。尽管法国售印战机数量缩水，但这批飞机全在法国制造，而且印军将视情况继续采购，法国人并不吃亏。继印度之后，勒德里昂又推动埃及、卡塔尔等国购买阵风机。为满足埃及总统塞西的意愿，勒德里昂甚至同意直接从法国空军抽调现役阵风机交给埃及军方，以便参加开罗阅兵式。

　　更令外界叹服的是，勒德里昂只用四个月的“危机公关”，把两艘砸在手里的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卖掉。原来，2011年6月，俄罗斯向法国订购两艘西北风级舰，价值12亿欧元，没想到2014年爆发乌克兰危机后，美国逼迫法国追随自己制裁俄罗斯，军舰自然无法交给俄军。面对俄方的索赔要求，法方一面以“推迟交付”加以搪塞，一面寻找“下家”，以便脱手。2015年5月到8月，勒德里昂在巴西、阿联酋、加拿大、埃及等国之间穿梭访问，在最后一刻说服埃及海军接盘，从而为当年8月5日法俄解除西北风级舰合同创造条件。俄罗斯《共青团真理报》称，俄法均认可售埃军舰，因为埃及与两国关系都不错，况且埃及背后有沙特“金主”支持，能掏出足够的钞票，让法俄双方都能解套。（彰仁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