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不知孙文明 空缺第一名

图说：孙文明 图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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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揭晓的“上海之春”二胡邀请赛，专业组第一名空缺——因为，规定曲目、由上海本地二胡名家孙文明创作的《流波曲》和《弹乐》对选手来说“太陌生”。

孙文明，是上海的“瞎子阿炳”。1928年出生于浙江上虞，4岁得天花而双目失明，12岁拜师学算命，并以此谋生，13岁起行走各地、颠沛流离。16岁开始学二胡，在流浪中求学，并学会了江南丝竹、戏剧曲牌、民歌小调，并在此基础上开创了自身的演奏技巧和艺术风格，并尝试作曲。26岁时，他来到奉贤，入赘潘家，落户上海。随后，创作了《流波曲》《四方曲》等，34岁因肺结核咳血病故。他曾于1957年到北京参加全国民间音乐舞蹈汇演，受到周总理借接见。1959年，他还应邀在上音授课一年。上海和香港分别出版过《孙文明二胡曲集》。学术界认为，孙文明的《流波曲》与华彦钧的《二胡映月》都是我国民间二胡曲中的优秀杰作。

图说：“天弦琴梦”中国民间音乐家孙文明纪念音乐会海报 图IC

然而，他及其曲目并没有被列入音乐教学的“正史”。“上海之春”倒是有心于去年举办了一台“天弦琴梦”中国民间音乐家孙文明纪念音乐会——但是，钱是奉贤奉献的，因为孙文明落户在奉贤。当时还举办了研讨会，本报也积极给与了报道，但很遗憾，此研讨会并未得到更为广泛的宣传。上海二胡邀请赛，是一个大师辈出的平台，曾经涌现闵慧芬、王国潼等著名演奏家，推出过《赛马》《江河水》等最终成为经典的传世之作。此番，他们“挖掘”出孙文明的作品，可以说既是对去年孙文明纪念音乐会的“接力”，也是对上海本土文化瑰宝的回望。 

可是——青年选手们，似乎并没有“接招”。比赛前，大部分选手只是匆忙练习了两周，甚至有些选手现场就忘谱了，拉了1分钟就主动下台了。二胡演奏家段皑皑评价道，即便勉强演奏完，效果就像白开水。面上看，这就是导致最终专业组第一名空缺的原因。 

仔细想呢？中国的音乐学院模式是按照西方教学体系设立的——亦即，作曲系、声歌系、作曲系、钢琴系等“传承”自西方音乐教学的专业，都有清晰的教学脉络和“衣钵”。而民乐系，则是上音建校后，再加入的。民乐本身的艺术规律，更像“非遗”，跟着艺术家的生命“同寿”。孙文明被邀请至上音教课，也是因为当时强调音乐艺术要扎根本土、回望本民族。

图说：作曲家赵季平 图IC

昨天在上音遇见了曾经在陕西一个戏曲院团担任指挥甚至唱腔设计21年的作曲家赵季平——电视剧《红楼梦》《大宅门》、电影《红高粱》《霸王别姬》等音乐都是他作的曲。他的音乐元素里有着充沛的民间文化，也十分适合西方音乐的欣赏规律。他说，当下音乐教育的最大问题就是，既没有充分掌握本民族的优秀传统，也未必学像了西方技法，更缺乏东西方文化的融会贯通。如果中国的音乐教育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中国文化想要真正走出去，仍需时日。新民晚报记者 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