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者｜问余平生功业，买书买书买书

来源／视觉中国

　　因缘际会，2017年夏天我有幸徜徉在上海书展。那几天，我快活得简直就像是鱼缸里的鱼儿回到了大海一样，在一本本心仪的书籍面前，游来游去！

　　上海书展果然名不虚传，除了有各个出版社琳琅满目的优秀图书之外，我还遇到了许多让我佩服的作者，他们不乏是畅销书的作者，也有学问精深的大学教授……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阅读的魅力和知识的价值。其中印象较深的两位教授，一位是来自华东师范大学的洪本健教授，另一位就是来自复旦大学的陈尚君教授。

　　复旦大学陈尚君教授的专著《星垂平野阔》的新书发布会，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不卖书，却有互动赠书，而且也像洪本健教授一样，踏踏实实地给读者们上了一节古代文学专业课。

　　我完全是被这场发布会的海报给吸引过去的，其实我之前并不了解陈尚君教授。发布会海报上写着“走近唐诗——《星垂平野阔》新书发布会”，我虽然对古典文学没什么研究，但极感兴趣，于是就参加了。照例在入口处买新书，准备讨签名，但没想到，工作人员竟然说这次发布会不卖书，因为没印好。于是只好先坐下来，准备看看情况再说。

　　提前十多分钟，陈尚君教授走到了台前，普通得不像大学教授，倒像是邻家大叔。听到他和来自复旦大学的同学对话，我听出了他对于学生的真诚。后来了解到陈尚君教授，在他的恩师朱东润先生逝世后，积极地为朱老整理文集，先后整理出版了《八代传叙文学述论》《朱东润文存》《中国传叙文学之变迁》等书，表达了弟子至诚之情谊！

　　陈尚君教授也是一个很真诚的人，讲座一开始就一再解释说，因为出版社要临时加印习主席的书赶书展，所以他的新书印刷工作被滞后了。言语之间，竟然没有丝毫愠色，完全不像那些个性十足，动辄声色俱厉，指点江山的教授们。更让人感动的是，他把出版社特意为书展赶出来的10本新书，拿出5本作为讲座的互动礼物。只要能答出他在讲座中随机提出的五个问题的其中一个，就可以免费得到由他签名的这本新书。

　　我很侥幸获得了一个答题的机会，题目之一是解答“寒食和清明”之间关系，我很顺利答出来了。但对于另外一个问题，解释韩翃《寒食》诗的最后两句，我答不出来，只好诚实回答不知道，所以只能算是答对了一半的题目。陈尚君教授依然在书上签了名，并把书送给了答对一半题目的我，然后十分真诚地对着我，解释了后面两句。听完解释，我才依稀想起，曾经是看过这两句的解释的，好像是从叶嘉莹先生的著作中读到过，但当时我确实没有记忆。

　　近一个小时的发布会很快就结束后，大家很快都散了，我趁陈尚君教授还在台上坐着没起身，赶忙跑过去，斗胆想再请他为我题词。陈尚君教授依然很真诚，并征询我的意见，题了朱东润老师勉励他的话给我。陈尚君教授题的是“用最艰苦的方法追求学问，从最坚决的方向认识人生”，并署“谨录先师语共勉”。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如果学生都能遇到这样真诚的老师，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逛了三天上海书展，感触较深。书展的人群，熙熙攘攘，我竟然能从来者的长相上，大致能看出他（她）的读书情况，连我自己也十分惊讶。有的人匆匆经过，一看就是随便逛逛，没读多少书，也不会买多少书的人；有的人匆匆经过，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也许这种看法一定十分不科学，也未必准确，但我却深以为然。古人说，相由心生。不管你信不信，一个读过很多书的人，和另一个不怎么读书的人站在一起，你一定能察觉到他们的区别之处。如果再开口说几句话，那简直就算是“原形毕露”啊！因为人多拥挤，我常常不小心撞到或者踩到其他读者，但先说对不起的，常常是那些被我撞到或踩到的人。相信吗，书读多了的人，往往更加懂得谦逊和知足，而不读书的人，则常常狂妄自大，眼中无人。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老了，看起来很有气质，而又的人老了，看起来却面目可憎的原因吧。苏轼在《记黄鲁直语》中，提到黄庭坚的一句话：“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此言得之。

　　书展三日，不虚此行，我买的书，已经够我看个一年半载的了！

　　花了很多钱，有些心疼，但疼并快乐着。

　　也学着苏轼自嘲几声：“问余平生功业，买书买书买书。”

　　作者：戴柏葱

　　本次活动是由上海市文明办、上海市教委、上海市新闻出版局、新民晚报社联合推出，“阅读者”征文优秀作品将收录进《阅读者》丛书，在2018年上海书展上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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