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知更鸟”

　　小编的话 不久前，美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作家哈珀李去世。她的名作《杀死一只知更鸟》背后的巨大争议，再次进入人们视野。

　　扑朔迷离“知更鸟”

　　周炳揆

　　被认为是美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作家哈珀李2月19日去世。哈珀李发表于1960年的小说《杀死一只知更鸟》（以下称“知更鸟”），讲述了上世纪30年代美国南方小镇一位名叫阿蒂克斯的律师，为拯救一个黑人的生命而努力。在“知更鸟”赢得普利策小说奖并获得巨大成功后，哈珀李宣布她没有计划再出版小说。

　　去年7月，哈珀李的第二本小说《设立守望者》（以下称“守望者”）时隔55年后由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出版。在“守望者”中，阿蒂克斯一改“知更鸟”中的形象，成为一个恶意的保守派，赞成种族隔离政策，甚至参加3K党的会议。书一出版，立即引起了美国读书界、评论界以及喜爱哈珀李的读者极大的震惊。许多“知更鸟”书迷竞相表示拒绝阅读“守望者”，有的还说“读了‘守望者’令我心都碎了。”

　　2007年，哈珀李因中风住进亚拉巴马门罗维尔德护理院。有人甚至质疑，出版“守望者”是否获得哈珀李的同意，以及她是否有能力作出同意出版的决定。

　　在一连串的谜团中，研究哈珀李的美国专家厘清了一些事实：“守望者”实际上是写在“知更鸟”之前，小说的时代背景是上世纪50年代，26岁的女儿“斯各特”从纽约回到亚拉巴马探望父亲。1957年，李把手稿交给出版社，出版社的编辑建议李写“斯各特”的童年，写她精神上备受抑郁来展开故事情节，李接受了编辑的意见并修改了原稿，这样，就诞生了故事发生在30年代的巨作“知更鸟”。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实：哈珀李的律师卡特女士前些年在李的保险箱发现了“守望者”的手稿，同时还看到另一叠手稿。去年7月，卡特在《华尔街日报》发表文章，揣想这可能是哈珀李的第三部小说，其内容是链接“知更鸟”和“守望者”的。她聘请了一位叫Jaffe的研究手稿的专家来评估这部手稿，Jaffe最后得出结论，手稿是“知更鸟”的一个较早的版本。Jaffe说，较早的版本和最后成书的“知更鸟”存在很大的差别，其中一些篇章非常接近“守望者”——从中可以看到哈珀李的思路是如何从“守望者”转向“知更鸟”的。

　　鉴于“知更鸟”与“守望者”的巨大差别，人们深感兴趣的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哈珀李为什么要作如此大的修改？她的创作思路是怎样完成转变的？这里，我们必须强调一个事实，主人公阿蒂克斯是以哈珀李的父亲A.C.Lee为原型的，A.C.Lee是一位律师，他是一个赞成种族隔离的人，在1919年，他被指定为被控谋杀罪的黑人辩护。哈珀李的传记作家希尔德说，当哈珀李着手写“知更鸟”时，A.C.Lee的思想有了转变，他变得支持种族和解。哈珀李本人在1962年接受《纽约先驱论坛报》的采访时说：她的父亲“个性上很像他（指阿蒂克斯——作者注），南方人有一种性格趋向，他们不时会走在他们所处的时代前面一点。”

　　当我们面对围绕“知更鸟”的这些扑朔迷离的事实时，还要注意一点，“知更鸟”之所以被人喜爱、成为经典，某种程度得益于“环球电影”于1962年根据小说改编拍摄的同名电影，特别是当时著名的电影演员格里高利·派克主演的阿蒂克斯，成为一代美国人的偶像。（派克主演的根据马克吐温小说改编的《百万英镑》上世纪60年代曾在本市上映过——作者注）派克因此获得1963年的奥斯卡奖。他曾经说过：“直到演了阿蒂克斯芬克后，我才找到真正的自己。”当被问到现实生活中有谁像阿蒂克斯一样的高尚和理想时，派克回答：“我一生中碰到过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父亲，另一个就是哈珀李的父亲。”

　　派克于2003年去世，现在，如果“环球电影”决定拍摄“守望者”，而阿蒂克斯的角色和“知更鸟”又是如此地大相径庭，派克假如还活着，他还愿不愿意演阿蒂克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