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卫平：清蒸刀鱼，轮到我说“吃过了”

小编的话：物资匮乏时代，碰到好吃的，爸妈总是说“吃过了”，或者说在单位“吃过了”，省下来给我们吃，现在，轮到我们说这句话了。

图说：老半斋的招牌刀鱼汤面配清蒸刀鱼和特色肴肉

新民晚报刘歆摄

　　清蒸刀鱼，轮到我说“吃过了”

　　汪卫平

　　三月上旬，第一江鲜——刀鱼大量上市，上海许多老字号纷纷推出各种刀鱼制作的点心、面式。那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带上老爸老妈来到福州路上的老字号——老半斋，店堂内尝鲜的人们挤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等到座位，点了刀鱼汁面，外加清蒸刀鱼，400元一条。我想陪着爸妈逛了那么多路，走过来尝鲜，再贵也要让他们尝尝。结果没想到端上来的一条仅有一两多点，看着那么丁点小的刀鱼，我是动不了筷子了。赶紧把清蒸刀鱼的大盘子往爸妈面前挪，说，你们趁新鲜快尝尝，慢点吃，小心刺。刀鱼看上去非常鲜亮，尽管清明前刀鱼骨刺是软的，但鱼刺还是蛮多的。

　　我爸说，他从小是在江边长大的，所以不怕刺。边吃边示范着：上下嘴唇一抿，再横向挪挪，鱼肉吞进嘴里，而鱼刺即往外吐出来了。看着他们慢慢品尝的样子，一种满足的幸福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比自己吃了还要开心！

　　我想起小时候，那时物资匮乏，可选择的东西不像现在那么多。有一点什么好吃的，爸妈就舍不得吃，总是说“吃过了”，或者说在单位“吃过了”，省下来给我和弟弟吃。我一直记得奶奶有句话叫作“让筷子”：就是那个时候只要家里添点荤菜，大人们就很少搛。他们还总是说：你们小孩子在长身体，需要营养，多吃点！还记得那个年代有一种纯巧克力，是不规则块状的，食品店里难得到货，碰巧买到了就用小榔头敲成小块，我和弟弟吃得那个香啊，拿过的手指都要再吮一吮，在我印象里就没见爸妈尝过。

　　现在条件好了，商品如此琳琅满目，可选择的东西比比皆是，而他们却老了，限制多了，有好多东西吃不了，不能吃。所以，只要他们能吃的，我总是要陪着他们去品尝，或是合理安排吃东西的时间段，含糖的食物分段拉开时间尝一点，对血糖的控制也会有好处。我身边的同学、朋友非常羡慕我：二老的健康是真正的福分。是的，我应该惜福。

　　老爸老妈一边吃，一边还忘不了叫我们一起吃，我不假思索地跟他们说：我已经吃过了。

　　女儿在我旁边也跟着说：外公外婆我们都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吧。她现在身怀六甲，望着女儿这般懂事，心里真是有一种甜甜的欣喜滋味，她即将为人母，这也应该是胎教的一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