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庄大道40年｜湖北武汉：九省通衢通天下 江城智慧谱华章

新民晚报“上海时刻”出品

图说：汉江彩虹桥 新民晚报记者 张龙 摄（下同）

　　武汉，位于湖北省东部、长江与汉水交汇处，是湖北省省会、中部六省唯一的副省级城市和特大城市，全国重要的工业基地、科教基地和综合交通枢纽。武汉已经形成汽车、电子信息、装备制造、能源环保、食品烟草、钢铁6大千亿支柱产业，信息技术、生命健康、智能制造，成为武汉城市腾飞的“新三驾马车”。

　　武汉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也是中国民主革命的发祥地。武汉市下辖13个市辖区，总面积8494.41平方公里，2017年常住人口1091.4万人，地区生产总值1.34万亿元。

　　改革开放40年，武汉栉风沐雨，在多个领域率先突破。从武汉三镇一桥跨江到大桥、隧道和地铁多途通江；从千湖之地的九省通衢到高铁枢纽的八方辐射；从汉正街的创新试点到“中国光谷”的高科技产业群，武汉擎起一座座光芒四射的时代坐标。而这些成就，正是武汉城、武汉人敢想、实干、能闯的真实写照。

　　一步跨江

　　武汉三镇告别轮渡

　　江汉关钟声悠悠，户部巷炊烟袅袅。武汉城张开笑靥，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中铁大桥局设计分公司设计二室主任马晓东开车经过鹦鹉洲大桥去上班，这座三塔四跨的橘色悬索桥被誉为“长江最美大桥”。到今天为止，武汉已有9座跨长江大桥通车，除了1957年在前苏联专家支援下建造的武汉长江大桥，其余均是近20多年里由中铁大桥局自己设计建造的。一路走来，马晓东是亲历者，“刚开始，先在其他地方试建跨度小的桥，后来超过1000米的也能造了。”

　　马晓东是改革开放的同龄人，从石家庄铁道学院桥梁设计专业毕业后，就进入中铁大桥局工作。进单位先做两件事，一是熟悉桥梁建模的万能杆件，杆件有不同编号，马晓东背得滚瓜烂熟，以后建模，用几号杆件，闭眼都说得出。二是负责龙门吊质量检验，爬上30米高的龙门吊，用锤子敲打螺栓，确保每一个都上紧。“刚开始在上面走，还有个克服心理障碍的过程，”马晓东说，“迈步时腿软。”

　　武汉三镇，过去大家通勤靠坐轮渡。如今在宜昌工作的刘少明记得，从武昌去汉正街玩，要先摆渡到汉口的江汉关。而这个时候，马晓东和他的同事们，正在为便捷武汉人的通江之路努力着。

　　在武汉造桥，按马晓东的话说，真有点“上天入地”的感觉。上天，是因为主缆下架设的临时施工通道“猫道”就像悬在高空的吊桥；入地，是由于悬索桥主缆固定在地上的锚碇，要想方设法穿越黏土层。明年通车的杨泗港长江大桥，是马晓东领导的设计二室最新完成设计论证的一个项目，这座连接汉阳和武昌的大桥主跨达到1700米，一步跨越长江，将是世界上跨度最大的双层悬索桥。检查桥体，在“猫道”上走一次，单程就要2小时。酷暑季节，一个来回晒下来，马晓东笑称：“整个人都红了。”

　　高铁生活

　　南京赶来尝热干面

　　火车从天兴洲长江大桥呼啸而过，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公路铁路两用桥，将武汉与全国各地用高铁速度连接起来。曾在武汉居住的刘少明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从武汉坐长途车回家乡恩施，行至宜昌的红花套镇先要住上一晚再出发；如果是坐船往上游走，也是两个晚上。如今，高铁、高速公路，让归途通畅许多。“从宜昌去武汉，火车（动车）两个小时。宜昌北站通车后（高铁），时间更节省。”从事运输业的刘少明说，“现在公路、铁路发展真是快，从武汉出发，一天就能走几个省。”

　　这种感受，在户部巷经营小吃的肖春先同样深切。过去，她的面摊是附近的街坊来“过早”（吃早饭），如今，各地游客纷纷慕名而来，生意从早做到晚，“有客人中午还在南京，下午乘高铁到汉口，转个地铁，过江来尝我的热干面。”

　　过去，武汉是九省通衢，如今，“两纵两横两连”十二个方向的高铁网络和“一环八向”的货运铁路网络，构建武汉与长江中游城市群“2小时”、与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成渝城市群“5小时”的高铁辐射圈。未来，光谷火车站、汉阳新站和高铁机场站，将与武汉站、汉口站、武昌站一同形成“六站”高铁枢纽格局。

　　光谷思维

　　核心技术路在脚下

　　跟10年前相比，刘少明印象中武汉最大的变化是人多了。这里面，不只是南来北往的旅客，还有留在这座城市重新出发的新武汉人。

　　曾任硅谷上市公司高管的肖国华，与两位中佛罗里达大学同窗研制出“胶囊内镜机器人”技术，要把这个成果变成产品，美国的成本太高，肖国华就拿着成果，回国试试。去了不少城市，都没有着落，但武汉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却留住了他。和全面提速的交通战略一样，作为继中关村后第二个国家级高新技术开发区，东湖高新区人才办从创立之初就探索新路：科技产业要优化提速，关键在于让科技人才带着核心技术落地园区。2009年，武汉出台“3551人才计划”：3年时间里，在光电子、生命健康等5大核心产业，引进和培养50名科技领军人才和1000名高层次人才。

　　肖国华成为这个计划最早的成员之一。这位留美博士为东湖高新区人才办的诚意打动，“当时高新区提供我们500万元的创业资金支持。”他和两位同窗创立的安翰光电，第一条生产线就落户东湖高新区，这个如今被称作“中国光谷”的科技产业高地。

　　那个时候，刘少明去过位于关山大道的东湖高新区，“还是一片荒地，但看着它就这么起来了。”肖国华也在这里，为落地的技术成果“磁控胶囊胃镜”争取到临床试验的资格。2013年7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参观东湖高新区“光谷展示中心”，在安翰光电的展区前，拿起小拇指大小的“胶囊”问肖国华：“你们的技术是自主创新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习近平总书记对肖国华说：“掌握核心技术很难，但这条路必须走。”

　　2007年6月，国家发改委批复同意东湖高新区建设国家生物产业基地。到2017年，光谷生物健康产业总收入突破1200亿元，年均增长率保持在30%以上；集聚各类生物企业超过1800家，拥有8家世界500强企业，50家上市企业区域总部。安翰光电的产业之路也越走越宽，在武汉和上海建立百万级生产线，“磁控胶囊胃镜”在国内多家医疗机构投入大规模临床应用。安翰光电所在的光谷生物城始终处于“满员”状态，只要有企业离开，很快新企业就会入驻。

图说：武汉大学

　　江城智慧

　　高校科研造福时代

　　刘少明说，武汉人做事就爱“铆起搞”，一旦做了，死死咬住，跟钉铆钉一样，有股韧劲。

　　用一座座桥梁将自己的城市紧密相连后，武汉的造桥人又越江跨海，接着“铆起搞”。平潭跨海大桥，因为地理和气候环境的恶劣，是马晓东迄今遇到的施工难度最大的一座桥梁。但在较真的造桥人面前，天堑也能变通途。今夏的一晚，台风风圈已接近平潭，爬上“猫道”，望着台风肆虐前特别平静的江面，马晓东心里紧张却不打退堂鼓，“确保桥梁的施工质量更加重要。”完成检查，看一看表，已经是次日凌晨，马晓东赶紧搬进砖房，半夜，之前住的板房就被台风掀掉了屋顶。

　　研发“磁控胶囊胃镜”之初，有胃癌家族史的肖国华甚至自己躺上医疗台，当起试验品，最后真从胃部检查出一块有癌变可能的息肉。除了“铆起搞”的干劲，肖国华和创业伙伴也仰仗武汉的人才优势和科研氛围。用长江润透的智慧，武汉创出一条高校科研与科技园区无缝对接的新模式。

　　2012年，武汉出台“黄金十条”，紧接着再推“新黄金十条”：科研团队自主进行成果转化，至少可获转化收益的70％；高校院所科研人员携带在单位完成的科研成果创业，至少获得八成股权。2014年出台“创业十条”，围绕制约创业者和初创企业的突出问题进行政策设计，拓宽受惠人群，不仅面向大学生、高校教授，还面向有工作经验的创业者群体。如今的光谷云集武汉80%的科研院校、14家国家级创业孵化器和400多个创业社群。数量庞大的高校人才，对接产业的科研体系，让武汉成为许多新技术和新材料的诞生地。马晓东记得，早年桥梁用钢材的应力是300兆帕，现在就武钢自己生产的桥梁用钢，强度能达到1860兆帕。

　　交通、科技、教育……武汉城每天都在飞速前进，武汉人敢想、实干、能闯的本性不移。40年来，无论是叱咤风云，还是平凡普通，他们都在为这座城市作奉献，也被这座城市所滋养。这片热土上，新生命正在降临，新梦想正待花开。

　　新民晚报记者 金雷 金旻矣（文）

　　新民晚报记者 张龙（图）

　　改革开放里程碑

　　>>>“天下第一街”汉正街

　　1979年，汉正街小商品市场在全国率先恢复开放，并逐步成为中部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1982年8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肯定汉正街的经营和做法。自此，中国商业流通改革开启崭新一页。

　　>>>聘请中国第一位“洋厂长”

　　1984年11月1日，中国国有企业第一位“洋厂长”格里希到武汉柴油机厂走马上任，开创我国引进国外管理专家先河。两年期间，格里希主抓质量，从严治厂，武柴面貌焕然一新。

　　>>>中国商业第一股

　　1986年12月25日，武汉商场宣布成立股份集团有限公司，成为国内商界第一家同时拥有商业资本、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的大型股份制企业。1992年，武商集团股票在深圳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家异地上市的商业公司。

　　>>>中法合作组建神龙汽车

　　1992年5月18日，二汽与法国雪铁龙公司在武汉合资成立神龙汽车有限公司，是当时我国机电行业最大的合资项目。武汉第一大支柱产业、“中国车都”的梦想由此开启。

　　>>>中国光谷挺起科技脊梁

　　2001年7月6日，原国家计委正式发文批复，在东湖新技术开发区建立首个国家光电子产业基地，即“武汉·中国光谷”。

　　>>>领航中国创新

　　2009年12月8日，国务院正式发文批复武汉东湖开发区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光谷成为继北京中关村之后第二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

　　>>>唯一副省级城市试水农村改革

　　2011年12月22日，武汉正式被国家批准为全国农村改革试验区，是唯一获批的全国副省级城市。

　　>>>湖北自贸试验区挂牌

　　2017年4月1日，中国（湖北）自由贸易试验区武汉片区在东湖高新区挂牌。

　　【我的武汉故事】

热干面从6分钱一碗做到一年50万元

肖春先

图说：湖北武汉武昌户部巷老板肖春先见证了时代变迁

　　今年57岁，武汉黄陂人。在武汉户部巷里，经营了30多年的面摊，是“石太婆热干面”的第二代传人，从6分钱一碗做起，如今每年有50多万元的营业额。

　　上世纪80年代，我作为石家媳妇，帮着婆婆一起张罗起这家面摊，从6分钱一碗做起，到如今每年50多万元的营业额。感谢政府，感谢党，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街坊也有卖热干面的，“石太婆”的价格一直比别人贵一点。因为我家的面条筋道，芝麻酱、酱油和酸豆角都是自己做的。贵有贵的道理，用心做，自然有回头客。

　　不要小看这小小一碗热干面，凝结着婆婆和我几十年的心血。每天凌晨3点，我就要起床，生炉子，烧开水，拌佐料，把面条拉回来分筐装好，6点就要开张。不少去钢厂（武钢）上班的工人，都来我这里过早（武汉话吃早饭的意思），还有附近的街坊。

　　吃了几十年“石太婆热干面”，街坊也习惯了。有时，我要忙别的事，街坊都会自告奋勇，替我掌摊。

　　“吃得多了，看也看会了。”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街坊曾指着我说，“她不容易的……”

　　和过去比，户部巷的经营环境也变好了。原来我摊位对面是民主路小学的围墙，政府把它改造后，建成一道有屋顶的走廊。巷子宽了，顾客多了，“石太婆热干面”远近闻名。现在，很多游客慕名而来，吃完了还要拍照留念。

　　现在，我不用再每天凌晨3点起床生炉子了，如今代替的是烧天然气罐的炉子，方便许多。过几天，户部巷就全通上煤气管道了，到时更方便。我现在6点起床就可以了。

　　有街坊把小吃摊租给别人经营，自己当了房东。我还要干下去，让“石太婆热干面”长长久久，红红火火。现在过上好日子了，老字号更要把它留住，做好。

图说：新民晚报记者在318国道200公里处

　　【旅途札记】

　　遇到绿色小镇

　　寻找武汉市内的318国道里程碑，是在大雨中完成的。

　　考虑到武汉市内肯定有整数的里程碑，我们就锁定这个目标。但因为采访紧张，怎样节省时间找到这块里程碑，成了我们必须克服的困难。武汉下辖区较多，如何缩小范围，用最快速度确定整数碑的具体方位呢？

　　我们以公路爱好者的身份联系武汉市交通局公路管理处，以在318国道拍摄记录有意义数字的里程碑的计划，请对方提供具体方位，最后得知903公里的桩点在一个叫黄林岗的地方。上车，出发，直奔导航中的黄林岗。结果，一个小时的路程，在车子拐进新洲区的318国道后，就看到了906公里的里程碑。我们掉头往北走，大雨之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公路右侧的900公里碑。

　　这里，是一个被称作靠山小镇的地方，在里程碑不远处，我们看到了白墙青瓦的徽派民居。据了解，靠山小镇是武汉市重点打造的绿色小镇，在这里发展乡村文化旅游，并成为武汉高校的产学研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