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形成机理研究更透，PM2.5才能更少！

　　3月9日上午，李克强总理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陕西代表团审议时，现场回应了中国科学院院士、中科院地球环境研究所所长周卫健提出的“联合多学科科学家攻克雾霾形成机理”的建议。“我们最近研究发现，在高湿度和高氨气的条件下，空气中的二氧化氮会促进硫酸盐形成，从而加重雾霾。”周卫健院士说，“这表明，除了燃煤、机动车排放和生物质燃烧，控制华北平原氮肥的使用也非常重要。这能在相当程度上减少PM2.5的形成。”李克强总理回应说，“这些年，我们为了治理雾霾采取了很多措施，但基本还是针对燃煤、汽车尾气和扬尘三方面，没有更多关注农业氮肥使用这一领域。确实，我们对雾霾的形成机理还需要更加深入研究。只有把机理研究透了，才能让治理雾霾的措施更加有效。”

　　周卫健院士在发言中提到的由多国科学家参与的雾霾形成机理研究项目的主持人，就是华东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新引进的国家“杰青”王格慧教授，该研究成果题为《从伦敦雾到中国霾持续的硫酸盐形成》。李克强总理现场表示，“这项成果应该高度重视！”

　　记者今天从华东师范大学获悉，该课题由王格慧教授领衔，针对我国京津冀乃至整个华北秋冬季时常遭遇的大范围雾霾污染进行的研究。相关成果于2016年11月14日在线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中国、美国、英国、以色列等国家的45位科学家和多家国内外研究机构参与了此项研究。

图说：国家“杰青”王格慧教授

　　对中国空气质量外界常有误读

　　该论文发表后曾引起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其中包括了一些不正确的解读。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王格慧曾表示：“我们的研究只是为了弄清楚硫酸盐的形成过程，伦敦雾和中国霾都在反应过程中形成了硫酸盐。研究没有涉及两者的毒性分析，因此不能得出‘伦敦雾与中国雾霾具有相同的化学反应过程，就意味着中国霾和伦敦雾一样致命’的结论。”王格慧说：“事实上，此项研究的主要目的是了解中国雾霾期间硫酸盐暴增的原因。一直以来，人们普遍认为，伦敦烟雾事件空气中污染物的主要成分也是硫酸盐。因此，研究人员查阅了上世纪50年代英国学者的一些观测数据。”

图说：《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官网发表中国学者领衔论文

　　王格慧领衔的多国研究发现，1952年的伦敦，工厂和居民燃煤排放过量，大气中存在高浓度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氮。在浓雾天气下，二氧化硫吸附在雾滴上形成硫酸。雾滴直径约数十微米，体积比霾粒子大2~3个数量级。因此，硫酸被高度稀释，雾滴没有显现强酸性。但到了中午前后，随着气温升高，雾滴上的水汽蒸发流失，雾滴直径一下子由数十微米缩小到1至2微米，硫酸也相应地高度浓缩，从而形成大量强酸性气溶胶。由此引发伦敦市民大规模呼吸道疾病，导致3周内数千人死亡。

　　专家们的观点比较一致地认为，中国霾的化学成分比伦敦雾复杂。霾的成分主要包括有机物、硫酸盐、硝酸盐、铵盐等，主要来自可挥发有机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的氧化。研究表明，中国霾的形成过程中同样会发生硫化学反应。但与伦敦雾不同之处在于，中国霾的粒子比雾小得多，属于纳米级。因此，二氧化硫转化为硫酸所产生的小粒子很快呈酸性。但由于空气中存在较高浓度的氨气，中和了硫酸形成了硫酸盐。这就是为什么说伦敦雾是酸性，而中国霾则呈中性。

　　王格慧说：“简单地把酸碱度理解为毒性，这是一种误读。同样，对于空气质量改善，人们也经常存在一些误解。比如，虽然从视觉感受上看，空气质量改善似乎不够显著。但实际上通过研究发现，近几年中国霾粒子PM2.5浓度还是在降低。”

　　大家的期望值是科学发展的契机

　　据来自华东师大官网的消息称，王格慧教授在得知李克强总理在两会现场就该成果做出回应后说，当前我国京津冀、长三角和关中平原等地大气污染现象还普遍存在，表现为灰霾颗粒物PM2.5与臭氧交替超标的态势，从中央政府到地方百姓都很关注，国家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大气污染防控，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是与我们大家的期望值还有一定差距，原因之一就是有关雾霾污染的机理还不是很清楚。　　而上海及周边长三角地区大气污染也不容乐观，夏季时有臭氧超标问题，秋冬季在污染物区域传输影响下，也往往会形成长三角连成一片的区域灰霾现象，因此，这里面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王格慧说，这项工作揭示了一个新的现象，所以被广泛重视，这也是华东师大发展城市气象和大气环境等相关科学的重要契机。

　　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王蔚　图片由华东师范大学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