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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卫正义与良知的报业大王史量才:风骨如史,仗笔量才

来源:新民晚报     编辑:张泽茜 郭文才     2018-11-13 08:51 | |

84年前的今天,在杭州通往上海的公路上,报业巨子史量才遭到国民党军统特工有组织的狙杀。今天,让我们重温史量才先生的事迹。

“若要说起上海报业和报人的前尘往事,为举世人士所共知的,在报业莫如《申报》,在报人莫如史量才。谈中国报纸必谈《申报》,谈《申报》必谈史量才。”

——胡憨珠

1912年,风诡云谲的上海滩,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

一位刚过而立之年的记者,以12万银元巨资,购买了《申报》这份旧上海发行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报纸,并成为了当时上海滩最年轻的董事长之一。这位年轻人就是后来成为民国报业巨子的史量才。

与泗泾有深厚情缘

早在明朝,泗泾就是经济发达的鱼米之乡。史量才在泗泾度过了他十多年青少年岁月,泗泾有着他生命成长的密不可分的渊源。

史量才生于江苏江宁县(现南京市江宁区)杨板桥村,原名史家修。史量才七岁丧母,被外婆带回家抚养了两年多,后由父亲带到松江泗泾镇,直到二十岁考取新式学堂“杭州蚕学馆”才离别了泗泾。

现泗泾有“史量才故居”,位于泗泾镇江川北路85号。史量才故居又名“明德堂”(以其夫人庞明德之名命名),1916年秋始建,1918年春竣工。

如今泗泾史量才故居的明德堂,便是以原配夫人庞明德的名字命名。

在那个世人都要求女性返回家庭的时代,庞明德襄助史量才,创办上海女子蚕桑学校,成为女校校务、教务骨干,堪为当世女性楷模。而史量才也对夫人终身感恩,后来上海铜仁路的史公馆,又以明德堂命名。

创办“泗泾米业养正小学” 

史量才1901年考取“杭州蚕学馆”,成了该校第三届学生。学校的学以致用教育方针使他耳目一新,他从中看到职业教育的实用价值可推广到各地各方,从而,可振兴一方经济。杭州以出产蚕丝闻名于世,在“废科举、办学堂”大潮涌动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杭州知县林启为振兴杭州经济,就从发达的蚕丝业着手,率先创办了“杭州蚕学馆”,为社会培养了一批批有科学知识的实用人才。

联想到自己米粮集散地的泗泾家乡,不是也可办所“米学馆”吗?如若从事米粮业的乡亲们能科学地掌握种植、收藏、储存、运输等知识,不是也可大大提高米粮业兴旺发达程度

1902年年假回泗泾故里,他便多方奔走,在镇米业公会和米商及马相伯等乡绅支持、资助下,创办了“泗泾米业养正小学”(现与泗泾小学合并),对泗泾经济发展的推动是毋庸置疑的。

史量才与沈秋水

谈中国报纸必谈《申报》,谈《申报》必谈史量才,谈史量才必谈沈秋水。报业巨子史量才与沈秋水,有一段令人唏嘘的民国往事。

当时,上海四马路(今福州路)迎春坊有一位名妓沈慧芝,是花翠琴的养女。史量才能收购《申报》的全部股权,正是源于这位名妓解囊。

这笔巨款来历颇为传奇,也不是沈慧芝自己筹得。

图说:秋水山庄 来源/视觉中国

辛亥革命时,曾在南京军备充任要职的陶骏保趁乱逃跑,携带了十几万两贪污的军饷。并把巨款藏在了沈这里。不料,陶骏保的踪迹很快被沪军都督陈其美发现,遭到枪决。噩耗传出后,沈日夜惊惶,唯恐自己也会受这笔巨款的拖累。

此时,史量才恰好听闻陶的死讯,前来安慰。

史量才一直热情投身革命,不仅为陈其美筹款,还将他创办的上海女子桑蚕学校借出作为军事侦察据点。

他当即慷慨表示,可以保护沈慧芝。沈见他英年气盛,相貌堂堂,早有仰慕之心,也就以身相许。

两人感情渐笃,史量才说一日不见,就让他望穿秋水,便将沈的名字改为“秋水”。沈也拿出巨款,帮史量才置办产业。沈秋水听说史量才在《申报》任总经理,与朋友们合资办报,便帮他还清朋友的股款,改为独资经营,后来还吃进了《时事新报》《新闻报》等报馆,让史量才一跃成为上海报业的巨擘。

“无松不报” ,提携松江、泗泾有文笔才干者

史量才功成名就后,也不忘哺育了他的家乡泗泾。但凡松江、泗泾有文笔才干者,能被陆续选聘进申报馆供职, 以致有了“无松不报”的名言。

1904年,《时报》在上海望平街创刊,主持人狄平子麾下有两名得力主笔编辑: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法系的雷继兴和他同校文学系的小舅子陈景韩(人称冷血,也是他日后笔名),都是松江人。因鄙视旧学、崇尚新学、放弃举子业,他们几个松江、泗泾志同道合的青年,走到一起,自学日文、研求理化等应用科学。

在组合新班底人才时,史量才第一个邀聘的心腹人选总编辑就是同乡陈冷血。未雨绸缪,他很重视接班人的挑选和培养。泗泾的马荫良就是在他遇难后,应急接班、担起报馆总经理重任的接班人。马荫良,泗泾人,他母亲认史量才父亲为干爹。史量才见马荫良聪慧好学,有心要栽培他,出资送他到同济大学医学院攻读6年,让他住在公馆里,打算培养他日后做馆医。史量才对泗泾和自己的乡里感情很深。

1923—1924年间,爆发了江浙齐(燮元)卢(永祥)战争,两省百姓为躲避战争燃起的烈火,纷纷弃家逃生。1924年10月4日,《申报》上刊登了泗泾镇难民逃亡的消息,报道“泗泾难民纷纷逃到徐家汇上岸,当时救出难民两千余人。他们所有开支,均由史量才独力担任”。作为调停江浙战争的最力“和平使者”,史量才为使乡亲们免遭逃难中的恐惧与苦难,他仗义疏财,义不容辞担当起保护乡亲责任,深深感动了乡亲,至今还传为美谈。 

拒收封口费

《申报》是1872年,英国商人美查创办的,几经转手,始终声名不显。直到1912年,《申报》到了史量才手中。

曹聚仁在《上海春秋》中说,“史量才和他的那些朋友:张謇(宪政派领袖之一)赵竹君(张之洞的亲信),都是有政治野心的人,他们明白报纸不仅是一种企业,而是有着政治作用的工具。《申报》到了他们手中,这才步上新的阶段。”

史量才接手《申报》时,销量才每日7000份;20年后,增加到了15万份。《申报》能成为近代上海发行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报纸,甚至在中国新闻史上占据重要地位,史量才的贡献不可估量。

图说:申报 来源/视觉中国

史量才经常谆谆告诫同仁,“人有人格,报有报格,国有国格,三格不存,人将非人,报将非报,国将非国。”

1915年,袁世凯图谋复辟,看中了《申报》的影响力,派人带了15万大洋秘密拜访史量才,希望写点“软广告”助其上位。当时,《申报》之前的主人眼红其销量与日俱增,正后悔转卖,向史量才索要巨额赔偿。但史量才即使在这样的窘境中,也不为重金所动,反而在9月3日《申报》上将袁世凯“封口费”一事揭露,与之划清界限。

“一·二八”事变后,《申报》“自由谈”集结了鲁迅、茅盾、巴金、老舍等一大批左翼“大V”,发行量激增,获得了十万粉丝的爱戴,但也因此找来了蒋介石的嫉恨。

由于批评蒋介石不顾民族危亡围剿苏区,《申报》被蒋介石亲自下令禁止邮递。据说,蒋介石曾威胁史量才:“不要把我惹火,我手下有一百万雄兵。”而史量才也针锋相对地回应:“对不起,我手下也有一百万读者。”

为了拉拢史量才,国民党委任他上海临时参议会会长等要职,但史量才始终不为所动,推说生病敷衍。

纵死犹闻侠骨香

终于,在威逼利诱都失败后,蒋介石下令戴笠派出特务,痛下杀手。1934年11月13日下午,史量才中弹而亡,年仅54岁。他遇害的翁家埠大道,后来被命名为“史量才路”。

第二天,《申报》头版用最醒目的黑体大字刊登了《本报总理史量才先生噩耗》,社会各界一片哗然。

面对举国的舆论压力,蒋介石也不敢承认自己是幕后黑手。他装模作样地下令江浙两省缉拿凶手,还开出一万元悬赏。此案最终慢慢沉寂,直到解放后,国民党特务陆续写出了一些回忆文章,人们才拼出了历史真相。

史量才死后,沈秋水悲伤抑郁,终日咯血不止。在杭州西湖畔,史量才为她修建的秋水山庄,沈秋水布置灵堂,最后弹奏了一曲《广陵散》,便将琴焚毁,从此皈依佛门,谢绝来客。秋水山庄也被她捐出,改为“尚贤妇孺医院”。       而庞明德也在泗泾闭门不出,终日诵经念佛。翌年,在儿子的劝说下去香港散心,亡故于香港寓所,后归葬于夫侧。

来源:古镇新城泗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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