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弹宗师蒋月泉与他的“蒋调”

德如皓月，艺似涌泉，名字里的一“月”一“泉”，竟是这样贴切地概括了一代评弹宗师蒋月泉的艺术和人生。60年的舞台生涯，蒋月泉积累了丰富的艺术经验，留下了众多艺术珍品。今天（12月4日）是蒋先生101周年诞辰，让我们一同看看他如何将评弹与京剧融合，从中汲取精粹使艺术再造。

来源/上海市曲艺家协会供图（下同）

《杜十娘》《战长沙》《剑阁闻铃》《庵堂认母》《许仙哭容》《莺莺操琴》……

《王孝和》《林冲》《刘胡兰》《王佐断臂》《厅堂夺子》《人强马壮》……

韵味醇厚，绚丽大方，长于抒情而又有一定力度的“蒋调”风靡书坛，且历久不衰，一时竟至“无唱不蒋、无票不蒋”的地步。

没有听过评弹的人，会以为评弹说的大多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其实评弹的题材很广，《三国演义》、《水浒》、《西游记》等名著本身就脱胎于民间平话，评弹里自然也有这些题材的唱段。

取材于《三国演义》的开篇《刀会》就是“蒋调”成熟时的代表作。

蒋月泉的“蒋调”是他在师父周玉泉的“周调”基础上，引入了京剧老生杨宝森的唱段和京韵大鼓的发声方法创作而成的。

蒋月泉先生本人就是杨派的忠实拥趸。著名戏曲编导徐希博老师就曾记叙过这样一件事：一次，月泉先生看着我那台破旧的录音机问，是否有杨宝森的录音带？我告诉他，漏抄（指“抄家”）的录音带中就有两盘是杨宝森的。他要我马上找出来放给他听。开始是一盘一盘听，后来是一段一段轮番听，最后竟是一句一句反复听，有时还跟着哼唱起来。这种认真劲，我一看便知他正从这久违的杨派唱腔中汲其精粹来丰富自己的艺术。一连几个星期天上午，月泉先生都沉浸在我这两盘杨宝森录音带里。

有人说，蒋月泉就是评弹界的杨宝森。

“蒋调”的咬字、运腔、节奏、板式，都曾“取经”于“国粹”。难能可贵的是，他将这一切都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了评弹之中，使评弹的唱腔艺术得到极大的提升，其声腔艺术完全可以与其他戏曲声腔媲美。

值得注意的是，开篇《刀会》的起手，蒋月泉只唱了“波涛”两个字，短暂的间隔之后才又接着唱出“滚滚水东流”，这样的断句演唱方式也是蒋调的一大特色。

蒋月泉经典开篇《刀会》

波涛滚滚水东流，

鲁大夫设宴要请君侯。

是月十三亲赴会，

见关公稳坐顺风舟，

带一个周仓有勇他惜无谋。

船至对江鲁肃忙迎接，

御江寒，

先敬君侯用酒三瓯。

第一杯先把苍天敬，

第二杯拿来把后土酬。

第三杯偃月龙刀饮，

怕只怕酒内藏砒毒下喉。

君侯啊，

想令兄他兵败当阳道，

到东吴问我主借荆州。

一向不还未识因何故，

今日里特请你君侯当面求，

君侯你不枉读春秋。

那关公闻说冲冠怒：

你非请酒，

原来索荆州，

子云诗云巧计谋；

可晓得我剑响三声你命不留。

我是五关斩将人人晓，

第一战颜良，

第二诛文丑，

第三又恐轮著你大夫头。

鲁肃是见妙计不成吓得魂飞散，

一手忙把袍袖丢，

见后面周仓怒不休。

你好好地送我至江边上，

云长公是横刀独立在船头，

荆襄料你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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