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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名教授“斜杠”画家,说说同济大学几段著名的画缘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吴南瑶     编辑:吴南瑶     2018-07-24 17:53 | |

       世上万物所呈现的姿态原本都有其令人动容之处,只在于观察者的眼睛。抛开做作,越接近普通的日常,越能呈现精神性与超越性,绘画与建筑都是如此。

       卢梭  梦

       建筑与绘画属于两大不同形态的艺术,或许是出于二维绘画是创作三维空间的修养的缘故,绘画无疑成了建筑师们最推崇的爱好之一。当下流行的“斜杠青年”,则指的是不再满足“专一职业”的生活方式,而选择拥有多重职业和身份的多元生活的人群。

  7月24日, “信步行·期颐年——傅信祁百岁画展”于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开幕。傅信祁先生是继冯纪忠、陈从周等名教授后,同济大学又一位教授画家。他们将日常对生活和传统文化的热忱反映于建筑思想和设计实践中,理性与感性并行不悖,东方与西方融会贯通,现代与传统兼容并蓄,最终成就了一代建筑师、教授斜杠画家。

  墨香同济新村

  今年99岁的傅信祁教授如今依然住在同济新村。“陈从周先生原来住得离我不远,还有陈盛铎先生亦是来往很多的好朋友。”或许是因为中国传统书画善养“浩然之气”,尽管耳戴助听器,依然每周一次坚持到新村的老年活动室教授山水画,绘画成了已近期颐之年的傅老保持生命力的秘籍。

  出生于1919年的傅老幼时在山东青岛、济南求学,七七事变后,在家乡无书可读的傅信祁听姐姐的同学说可以到同济借读,遂一路跟着同济内迁的足迹经金华、赣州、昆明、李庄又回到上海。曾担任首任校长李国豪的助理,任全国建筑技术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名誉主任委员,1986年作为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退休。退休后合作创办时代建筑设计事务所,2004年当其以85岁高龄第二次退休后,他拿起了毛笔。“学国画,自然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小时候,一个月两次,有相熟的画商会到家里送古画给父亲挑,父亲总会选上二三幅。”傅老的父亲傅忠博(1890-1942),字叔铭,号鸿慈、鸿词,一代儒商,中晚年爱好中国传统书画和石刻碑帖等的研究和收藏,是当时山东知名收藏家之一。1955年,傅信祁先生和叔父傅良弼一起,将父亲用毕生心血收藏的八箱书画捐献给了山东省博物馆。“我记得当时家里挂着一幅郑板桥的中堂,中学时,学校办画展,我还临摹了这幅兰石图。”

   傅信祁先生近影

       墨香延绵,今年同济的另一桩盛事是要为出生于1918年的陈从周教授举办百岁纪念。这位古建筑园林艺术的大家在文、史、兼工诗词、绘画等方面同样成就斐然。1944年,他成为张大千之入室弟子,攻山水人物花卉。1948年,在上海首开个人画展,以“一丝柳,一寸柔情”的诗情画意引起画坛的瞩目。1951年,出版《陈从周画集》。现任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李振宇作为陈从周先生的研究生,回忆当时和王鲁民、雍振华师兄弟三人,曾经随先生学习中国画一学期,每周二晚上到先生的书房聆听师训,“先生命每周画五千个圆圈,五千条直线,作为用笔用墨的基本功,也是为画梅花和竹子做准备。”

张大千与陈从周

  中国写意精神不灭

  陈从周好画竹,自题“人有骨,竹有节”。“清贫无所给,有竹是吾家”,则是从周先生赠次女陈馨的《有竹是吾家》的题诗。作画,只为自己快乐。全无商业目的,也全不在乎技巧章法,随心所欲地直抒胸臆,真真切切而又一丝不苟。在同济,除了陈从周与张大千,冯纪忠与林风眠则是另一段建筑与艺术的佳话。

   兰竹小鸟  陈从周

       1915年出生于河南开封的一个书香世家,冯纪忠1934年与贝聿铭一同进入圣约翰大学学习土木工程,1936到维也纳工科大学学习建筑设计,1946年回国,1947年即执教于同济大学。而后,他将曾执教于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任法籍教授科罗多助教的画家陈盛铎招入同济教授素描基础。陈盛铎则在任同济大学美术教授期间,自办画室,到出版社辅导素描,曾叩问陈盛铎的有如黎鲁、贺友直、颜梅华、汪观清、张祖英、张迪平等后来的一批名家。冯纪忠的夫人席素华也曾在陈盛铎画室中学习过,并应了这层关系,陈盛铎牵线搭桥,介绍冯家认识了老校长林风眠。而后席素华与林风眠学画,冯叶成了林风眠的义女。

  冯纪忠祖父冯汝骙是清代翰林,父亲毕业于政法大学,有着深厚的中文根底。冯纪忠耳濡目染,七八岁即跟画家汤定之磕头拜了师。在国外留学时,有一次老师称赞他的水彩画像法国印象派,他答道:“不,印象派像我,像东方的色彩。”冯叶回忆,林风眠一般只会给人看当时人们惯常接受的作品,那些吸收了西方现代主义观念的作品,会藏得很紧,生怕拿出来给人看会惹麻烦。而父亲冯纪忠是极少数林风眠愿意分享的朋友。

   风景  林风眠

       同为园林大家,冯纪忠和陈从周都精研中国古典诗文,把文学和建筑学的研究联系起来一起做,前者运用《楚辞》所述的意象考据中国最早的园林史料,后者揉中国文史哲艺与古建园林于一炉,以《说园》五篇,系统总结了中国园林的理论。

  陈从周曾总结园林之法,同于画理。冯纪忠联系画史,表示北宋到南宋是写自然,写山水的精神,到明清开始写意,园林的发展史也是如此。陈从周“构”楠园,“复”水绘园,冯纪忠则将自己的建筑理念精华在松江方塔园上得到了实现。在这座被公认为世界级作品的露天博物馆里,冯纪忠借用唐代刘禹锡的“陋室铭”的意境,用简朴的材料如竹子、茅草等搭建了一个供市民休憩的“何陋轩”,成了画龙点睛的一笔,其自言所营造的感觉是“轩在竹林中,水在竹轩处,一年四季,景色迥异。春雨一夜催竹生,此时可携锄寻笋,亲临农家之趣;夏日竹荫浓浓,时闻鸟鸣,却绿浓不知何处,清风袭来,暑意皆消;秋意萧瑟,竹叶稀落,如同潇湘妃所在潇湘馆,使人诗意奋发;冬日,朔风吹,坐看白雪皑皑纷纷飘入碧绿池中,让人顿生年华流失,珍惜光阴之心。”闭眼感受,恍若出现了一幅中国传统水墨四季长卷。

   冯纪忠先生

      历史上,元赵孟頫,明董其昌都曾经提出“与古为新”,而冯纪忠、陈从周又将这一精神融入了中国当代建筑与园林。钱锺书曾道:“南宗画的原则也是‘简约’,以经济的笔墨获取丰富的艺术效果,经削减迹象来增加意境。”确实,正是自南宋时期的绘画始,留白开始具备了独立清楚的含义。“宋的精神也是今天需要的,‘与古为新’的‘古’不是完全的宋,但精神是宋的。”冯纪忠的话可以说是对中国园林人与自然关系的概括,亦是对建筑与绘画间千丝万缕延绵不绝的关系的印证。

  建筑师并不是专业的画家,但是若不过多考虑专业的精巧,我们反而可以从中感受到一份自然原始的天真活力。傅信祁说自己在课堂上,会用艺术的透视来对比建筑的结构。世上万物所呈现的姿态原本都有其令人动容之处,只在于观察者的眼睛。抛开做作,越接近普通的日常,越能呈现精神性与超越性,绘画与建筑都是如此。(吴南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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