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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赠我陈巨来丈的信札复印件四十余页,读了一遍,大感惊奇。这些信都是在四十余年前写给杨谐和先生的。
杨先生是我的熟人。那时都在上海,他住在复兴西路,距寒舍十来分钟,因此往来较多。从信札里读出,他结识巨来宗丈,还是我介绍的呢。
杨先生是唱歌剧的,美声派的歌唱演员。他有一位至亲是要人的女婿,因此很多想脱离苦厄的老先生常会求他帮忙。巨来宗丈的信札里颇多此类的要求。
杨先生年齿长于我。可能因为职业的缘故,虽然喜欢求人书画,于古文学比较疏远。信札中有一封巨来宗丈非议一名弟子的,说的应该是心里话,但是又不想让别的人知道,因此在信后写了“阅后丙之”。杨先生大概不明白,所以没有焚去。
那时候,我也还年轻不懂事。记得有一次接到巨丈来信,提到某某“乔梓”,我以为是人名,事后面询巨丈,才知闹了大笑话。原来是指“父子”。
不要说年轻时代,至今头发白了,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领域。学到老,学不了。
杨先生后来移居香港,住在鲗鱼涌。我去香港时我们还见过面。他用普通话说,我住在“吃鱼松”。那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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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为主,有时是坏习惯。每每看到和尚二字,便马上会涌现精瘦精瘦的弘一法师形象。即便是后来被尊为大师了,也不见负手挺肚、昂首白眼的模样。
怪只怪现在食品太丰富了。电视剧里的老小瘪三,个个油头肥脸。挑演员,要找一个像我那样一脸病容,瘦骨嶙峋的家伙,真的不容易。
师哥张翔宇,瘦似区区,真是一对宝货。前几年,他还住在上海寒舍附近的华山路。他有散步癖,晚饭刚放下筷子,便强我一起散步。一般走到淮海路复兴路口为止,站在人行道上小憩。他抽根烟,我则不老实地四处张望。那里有一家饭店,落地大玻璃,一览无余。看看饕餮英雄,顿起敬仰之意。他们当然也看得到我们。我猜想,他们一定有幸福之感——两个瘦而贫的家伙,只剩了眼福,口水大概都要滴下来了。
我是清贫书生,张师哥骑鹤上扬州,腰缠十万贯。可是刚放下饭碗,实在是没有胃口。
当然,也有嘴馋的时候。一次散步到余庆路,一家面馆门口价目表大大的,有阳春面。啊哟,不知是几个世纪以前吃过的了。我们上前商量,可否两个人买一碗一分为二。结果如愿以偿。
回想起来,也真够丢人的。(陈茗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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